近几日你根本不是在找我,你也不在乎什么方家小姐。你想找的人是段云。我明白了,你要我说实话,是要讲出她的下落,是不是?”
“那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
我站起来,掸掸手臂裙摆上的尘土,故意说道:“如你所知,段云已经死了,不是人,是一个可怜的孤魂野鬼,对了,还是拜你所赐。人家忠贞不二只爱情郎贾辛,放弃轮回也要救他。你?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什么的,她也不要你。”
话音未落,面前一阵劲风迎面扑来——怒不可遏的赵霄竟然挥掌要打我!我闭眼伸手去挡,掌风忽然消失。我再睁眼,发现赵霄抱头哀嚎,紧接着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挨不住苦痛似地叫喊。
“你怎么了?”我不知他是何居心,连连后退。
大概是听到房间里赵霄爆发的嘶吼,王礼等人忙不迭地闯入房间,抬起他们的赵大人去了隔壁房间。哪知他们只是把人送到床上后,也不管赵霄死活,纷纷退出房间,虽然举止焦急,但始终守在外面,也没有喊大夫来看病。
我把王礼拉到一边,问道:“他这是什么病,不用管吗?”
“多少大夫看过了都说没见过这种病。”王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赵大人一发怪病就浑身疼,而且头最疼,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都这样,熬过去了就没事,也没什么其他毛病。”
“以前可没听说过他身上有这怪病。”
“唔,我记得是方小姐你走了之后,才开始头疼身子疼,最近比较频繁些。”
我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有没有他发病的时间,详细点的?”
王礼一脸为难,指了指刚才的房间,又轻轻点了点脑袋:“不是我不想帮,方小姐,上次你们刺杀赵大人后,他就有点……疯了,下手真狠,已经整死了好几个人。他现在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不敢惹祸。”
“这回我不是要害他。”我立马解释道,“我还是在帮他。这样吧,你要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到时候你拿它献宝,定得赵霄的欢心。这桩生意,你稳赚不赔。”
王礼眼珠转了几转,还是悄悄将发病的准确时辰全盘托出,作为交换,我同样把剑穗的下落透露给对方。他听完,连连点头,转身便去寻物。
我在心中暗自盘算赵霄几次发病的时间,想要找出某些规律和线索。突然,有个熟悉又微弱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方小姐,帮……帮我。”
“谁?”
“我……袁豹。”
逼近真相
我惊出一身冷汗,四下张望,却不见豹子叔叔现身。
鬼语幽幽,再度传来:“我就在你脚下。”
我慌忙低头,右脚正踩在一个罗盘上,犹豫再三,还是将其捡起,粗粗看去,倒有七分酷似小道士所用的罗盘,只不过被朱砂黄箓封了起来。趁此刻左右侍卫不注意,我将罗盘藏在袖中,强忍不适再度回到刚才的房间。
“袁豹,是赵霄故意锁住你命魂,不让你投胎吗?”我刚掩上门,血腥味又差点害我吐了出来,连忙避开之前曾看到袁豹尸首的位置,朝房间另一头走去,边走边问道。
“诶,姓赵的恨毒了我,声称叫我魂飞魄散远不解他万分之一的恨。”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于是一刀一刀将我凌迟至死后,又把魂魄困在罗盘里。这个魔头,只要一念恶咒,我便受万蛇噬骨,烈火烹烤一般的苦痛。求方小姐发发善心,只要撕开符纸,我便自由。”
我记起赵霄“魔头”这一诨名的由来。传闻十四年前,他迫得童氏高官举族饮毒仍不罢休,私下施妖法,在夜间拷打童家鬼族。他今日这般对待袁豹,并不令我意外。
“方小姐,方小姐……”
我顾想正事,忙道:“不仅仅是因为你刺杀他那件事,对不对?”
袁豹闻言一滞,许久后才道:“你已经看过锦囊里的信了。”
他追问:“那玲珑……去投胎了吧。”
我不知他对苓芷的存在所知多少,也不愿此刻旁生枝节,只好搪塞道:“玲珑她已得安宁,不在人间。”
“那就好,那就好。”袁豹如我所料,被棱模两可的回答所误,反而得了莫大安慰,“她与我之间似是无情,可相伴十三年,又怎么不算一份情呢?她走了,我便心安。”
“你使得好计谋,诓骗我们帮了玲珑,可也害苦了段云。你……”我念头一转,“说起段云,你当年来教坊司为她赎身,赵霄除了给你百两黄金,可还有其他物品?”
我见袁豹半天不答,道:“你老实说了,我才帮你破开符咒,你仔细想清楚!”
“我在想,方小姐,让我想想……”
“有,有一份官文,是准许这个教坊司女子脱籍从良的文书。还有一条名贵珍珠长链,颗颗浑圆透白,都是上好的南海珍珠……”
我打断道:“还有呢?没看到过剑穗么?白色的,大概一拃半这么长。”
“剑穗?白色的?”袁豹有些迷糊,“哦,我以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