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在我身边坐下,同时说道:“阿婆,我出生起和雀儿在一块,可以说是情同姐妹。这回我和爹爹闹了点小矛盾,就偷着和表哥出来散散心,就是那位小道爷,他因为小时候体弱,就被送到山上养在观里。过几日,玩够了,我们就一起回去了。”
雀儿在一旁,捂着嘴笑。
“哦哦哦。”徐阿婆点点头,欣喜道:“您就是东家千金,可太巧了。雀儿如今服侍着你,你不知道她娘小时候还抱过你,这几日你又是吃我们老两口做的饭菜,说明和我们老徐家三代很有缘分嘛。”
雀儿连忙摆手,脸红道:“哎呀,奶奶,你说什么呀,哪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娘怎么会抱过小姐,你糊涂啦。”
“糊涂?!我才五十六,还没老到犯糊涂呢。雀 儿,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娘是在任家做工么?”
“任家,哪一户任家?”雀儿一脸疑惑。
“就是桃花坞任家呀,巧娘和你一样,专是服侍小姐,她就是照顾任家小姐的丫鬟。后来任小姐嫁到定州,巧娘当然跟去了。那时任小姐的女儿已经出生,你娘自然是亲手抱过方小姐。”
“任家……”我喃喃自语,“是,我娘本姓任,没错。原来外祖父一家也是住在桃花坞。”
“阿婆,我在桃花坞怎么没听过姓任……”
徐阿婆摇头:“早走了,早就搬走了。”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搬走,又搬去哪儿了?”
徐阿婆对此一概摇头,抿着嘴就是不说话,如有难言之隐。
“那娘后来为什么离开方家去开州,又为什么把我留在定州?”雀儿皱起眉头问道,“难道是因为生下我,所以方府不容她吗?”
“这个,这个,哎。”徐阿婆依旧摇头,“原本你小,巧娘没和你细说是正常,你娘把你留下,是因为她兜里实在没一个子儿,钱都被你爹给挥霍光了。你爹找借口说是去开州做生意,巧娘只好追着去,可要带你一起上路,你们娘俩儿都吃不消。当时桃花坞正大闹瘟疫,村子里的人往外跑还来不及呢,更不敢把你送回来。她只好跪下来求方老爷把你留在方府,给一条活路。至于巧娘为什么离开……”
阿婆特意看了我一眼,想了会儿,才说道:“这其中具体的缘由我们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任家小姐,不对,方夫人过世之后,方老爷把夫人身边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
雀儿见我脸色煞白,知道我娘之死是我心中多年难解的郁结,立刻调转话头,对阿婆说道:“反正咱们也说不清楚,过两日我娘不是要过来么,等她来了再细问。奶奶,我真饿得快不行,您别说有的没的,先给孙女儿赶紧拿些东西填肚子。”
徐阿婆应声而去,在后厨忙碌起来。现在,金元宝客栈前厅只剩下我和雀儿。
“小姐,您快跑吧!”雀儿猛然说出这话,又是一脸严肃,将我吓了一跳。
“大魔头他知道我在桃花坞了?”
“恐怕是早晚的事。”
我想了半天,仍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雀儿做出一个套手指的动作,叹道:“有人在定州倒卖你的玉扳指,被大魔头捉住了,如今被押在大牢里,就要接受大魔头的私刑审问。”
离魂之雀(下)
“听说拿玉扳指的人长相丑陋,一张脸跟油炸鬼似的。”雀儿说道。
“玉扳指……鬼脸……”我略一沉思,尔后顿足叹气,“千算万算,漏算了金元宝偷走我的那枚玉扳指。”
原本我和小道士一路都是使碎银和银票,方府无从查寻我们的下落。偏偏金元宝连夜出逃桃花坞之前,顺走了我的玉扳指。想来他匆忙封住地下金库,去定州后身上银子不够使,自然要当掉玉扳指。
可定州是什么地方,上至府衙,下至商铺,谁会不知道首富方家,不认得玉扳指上方家特有的徽记?一个脸生的外乡人,鬼鬼祟祟拿出方家的玉石首饰去当铺典当,何等可疑?不须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有人来盘问他。
只是没想到他会落到大魔头的手里。
“金元宝?元宝客栈的掌柜?”雀儿愈发不解,问道,“他作什么要偷你的玉扳指?”
我将金元宝在桃花坞十几年来做下的杀人恶事,以及我们夜审金元宝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听得雀儿双眼瞪圆,啧啧称奇。
“我自小跟着小姐在方府生活,好几年才有机会回一次桃花坞探望外祖父外祖母。哦,我爹从小抛弃我们娘俩儿,平时我习惯把两个老人家当亲爷爷亲奶奶一样叫。桃花坞闹鬼的传闻一直是村里所有人的噩梦,没想到,该死的凶犯就在身边,还是他们的雇主,这……”
我压低声音,说道:“鬼神之事有小道士在,不怕。可没证据,阳间的是非我们就管不了。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更不能泄露。雀儿,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声张出去,连累阿婆阿公担忧。算老天有眼,教金元宝落在姓赵的手上,他不死……更比死了还受苦,生不如死,这是报应。”
雀儿点点头,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