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实。
罗无辛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确定地问道:“昨天晚上陶昕醒着,对吗?”
“是。”
陶森给他倒了杯水:“昨天晚上我和小昕聊累了,就睡在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换回来,不过看起来……小昕提前为你换好了衣服。”
罗无辛低头,发觉身上果然穿着合身的衣服,而他尝试叫了一声陶昕,脑袋里却没有任何反馈。
再一次,陶昕仿佛“消失”了。
这一切到底……
罗无辛看着自己的掌心,不久前,那里还沾着一些“房间”里的血迹,而看起来,那道血迹是属于陶昕的?
“陶昕,快过来!”
一瞬间,那声不久前听到的,焦急的呼喊仿佛就响彻在他的耳边,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仿佛要击穿他脑袋的头痛。
罗无辛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捂住额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眼前黑下去的一刹那,他的视野一花,却是又一次回到了“房间”里。
……什么?
罗无辛心头一跳,就仿佛他的幻觉一般,“房间”转瞬即逝,陶森皱着眉头的脸很快就回到了他的眼前。
“怎么了?”
陶森担忧地问道:“你看起来很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
罗无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这个状况。
一呼一吸间,他就在现实的房间还有虚幻的房间中来回穿梭,眼前这一刻明亮,下一刻黑暗,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
“我……看到一个房间,酒店房间,我和你说过的,我和陶昕每次换身份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在那里。”
在下一次回到现实中时,像是生怕自己迷失在幻想里,罗无辛死死抓住陶森的胳膊,这一下,他眼前的景色终于不再交迭了,罗无辛又一次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如果是我操控身体,房间里的人就该是陶昕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经历了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即便是罗无辛再冷静现在神经也濒临崩断,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大幅度颤抖起来,然后,又被一只丝毫不抖的手握住了。
“罗警官,看着我。”
陶森抓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半强迫地让人抬起头,对上眼镜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关于那个房间,你有想起什么吗?”
“什么……”
罗无辛的脑袋已经乱了套,他慌乱地眨着眼,想要从记忆里找出一些相关的东西,但是,那该死的头痛如影随形,几乎只要他一开始思考,就会像是钢钉一样扎进他的大脑。
“我头好痛……”
终于,罗无辛忍无可忍地闭上眼:“我没法思考……我不能想那个房间的事情,否则我头就要裂开了!”
“……”
闻言,陶森沉默片刻,最终却只是松开了他:“停下思考,罗警官,还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
“马上就是宣讲会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或许就可以弄个明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不要再思考这些,对你和小昕都没有好处。”
陶森的声音冷静异常。
“临床上,缓解痛苦的重要方式就是分散注意……我马上送你去上班,罗警官,剩下的事情,等到宣讲会的时候再说吧。”
上午八点,陶森将罗无辛送到局里的时候,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棉花上,而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好像是某种机器的嗡鸣声。
“房间”还是时不时会回来。
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一些并不在罗无辛记忆中的交谈。
“罗警官,我们该去哪儿?”
“往上走,他们不止一个人……拍所有的门求救。”
“这扇门开着?”
“该死,他来了。”
这是他和陶昕的声音。
罗无辛在恍惚中走进办公室,因为视野来回的明暗变化,他只能闭上眼睛,但却阻挡不了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内,如同无法停歇的雷鸣一般轰隆作响。
“罗警官,我……”
“陶昕!快过来!”
“没事的,闭上眼睛,相信我。”
“罗警官……我害怕……”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给惊地猛睁开眼的罗无辛回过神,却见刚将文件放在他桌上的江世涛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怎么回事?脸色差成这样?”
罗无辛满头冷汗,心跳得几乎快从喉咙口呕出来,强烈的濒死感如同铁钳一样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连说一个字都困难。
“缓解痛苦的重要方式就是分散注意。”
想起陶森不久前对他说的话,罗无辛病急乱投医一般一把抓过江世涛拿过来的文件,却发现全都是一些老案子。
即使头痛欲裂,罗无辛还是逼迫自己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