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又要去摸烟,但陶森却上来按住了他的手:“尼古丁会让大脑兴奋,如果是癫痫患者的话是不能抽烟的。”
“你管得还挺宽。”
罗无辛咬了咬牙,为了分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陶森往下聊。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陷在过去里那句?”
“很多精神疾病都来自于强迫思维,一直纠缠于过去就是一种强迫思维,靠手术都无法完全解决,刘夕始终无法接受女儿吸毒,更无法接受女儿复吸,你不是也是靠这一点来激将她的吗?”
“我可没想这么多。”
罗无辛始终无法习惯陶森这种文邹邹的说话方式,没好气道:“其实也是因为她对女儿的要求一直很高,所以段晴才没敢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真相,导致要戒的时候为时已晚……刘夕应该隐约意识到了,所以她才没办法走出来。”
“自责会导致人做出很多极端的选择,罗警官,虽然你说自己没有心,但我倒是觉得你在这方面很敏锐,而且还挺感性……我很好奇,你会选择无心的原因,是什么?”
“你……”
一瞬间,陶森的话就仿佛碰到了什么按钮一般,罗无辛的眼前闪过黑暗的小屋和透光的门缝,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对方在和他说话。
“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该死。
和头痛一起来的还是血腥气,罗无辛捂着额头,很快他就发觉,在那些熟悉又恐怖的回忆当中,竟还穿插着一些别的东西……
黑暗中的火光,汽油的味道,还有,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这是……
还没等罗无辛反应过来,只听门外有人叩了叩门,周良说道:“罗哥,那个楚彪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楚彪?”
罗无辛勉强将自己从回忆里拔了出来,他下意识看向陶森,却撞见他再次用那种仿佛要将他剖开的专注目光盯着自己,就好像正在等待什么一样。
罗无辛头痛得厉害,他不敢再思考,只是匆匆离开了休息室进了隔壁的房间,在那里,满脸忐忑的楚彪正在等待他。
“那个……我听说了,那个女的为了找我麻烦,杀了三个人……多亏了警官你,否则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楚彪用了药之后恢复了一些精神,而罗无辛对他的感激之情却是一脸嫌恶:“你不会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不是不是……警官,你听我说,我……虽然确实是做过一些混蛋事情,但是,那个丫头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想到她妈会做到这个地步,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该跟你们说了。”
“什么?”
这一下,罗无辛嗅出不对来:“和我们说什么?”
“警官……我也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我接下来说的话真的不是瞎编。”
楚彪深吸口气:“三年前,那个丫头来找我……我知道她是想要问我要药,我不想理她就装作不在家,然后那个丫头找不到我就在外头哭,最后她下楼了,我当时就想着要赶紧溜,结果下了楼却发现,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人。”
“遇到了……谁?”
罗无辛痛得眼前发黑,如今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而越是感到熟悉,他的头就越是像要被撕成两半。
此时此刻,楚哥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根凿子,在他的脑袋里搅动,眼前同样影影绰绰,楚哥坐在那里,身上仿佛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幻影,却是在一个把守更加森严的房间里。
“是个女人,她们在巷子里交谈……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那个女人就是杀死那个丫头的凶手。”
这是……他的记忆?
罗无辛怔怔地看着楚彪的脸,在头痛里艰难地得出了答案。
如果说直觉来自于记忆,那么,这个案子,难道他之前查过吗?
幻梦01
“哥,你下次的讲座也让我去嘛……我又不会给你添乱的,再说了,讲座上都是你的病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晚上九点半,陶森刚放下手里的讲座材料,脖子便是一沉,陶昕就像是条粘人的小狗一样挂在他的背后,撒娇道:“哥……你就让我去嘛,我平时都已经尽量不跑医院了。”
“我可没见过有人喜欢跑医院。”
陶森笑笑,就着姿势揉了揉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无奈道:“这种实验手术的讲座都很无聊的,而且,来现场的都是一些极危型的病人家属,急着想要接受新手术,你就非得来这种地方听我演讲?”
“他们是病人家属,那我就是医生家属啊!”
陶昕跳上陶森面前的桌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能总是最后一个知道哥你在做什么手术的人吧……不是说这次的实验手术是世界性的新改革吗?你别骗我!我的英语好歹过了四六级,刚刚都在你的演讲稿上看到了!”
“是是……我们小昕最厉害,不但是大作家,现在都能看懂我的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