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府上长住的意思,是吧?”蒙炎带着荔水遥在左下手一二位置的圈椅上坐定,开门见山。
王芰荷双膝一软跪下了,哀求道:“还、还欠了一屁股债,想求、求大舅兄庇护一二,若是、若是能借我两个钱把赌债还了,就、就更好,大舅兄请放心,我改了,往后一定好生和蕙兰过日子,大舅兄也知道,蕙兰这个长相的,我可是一点女色不沾,看得还不是大舅兄你的面子,大舅兄明白我的意思吧?”
蒙蕙兰把头垂的低低的,大脸憋的通红。
“你的赌债我可以帮你还,还能留你长住,但我要你那只摇色子的手。”
蒙蕙兰蓦的抬起头,跪到蒙炎跟前,哭道:“大郎、大郎你别伤他,他是你姐夫。”
“他若不是你选的夫郎,凭他这种货色,早被我一刀砍了。大姐,我不要他的手也行,你和他和离,我再给你找个好的。”
“哪有你这样的。”蒙兰惠大哭。
刘婵娟到底是心疼这个大女儿,就道:“大郎,我已是把他狠狠抽打了一顿,你要是气恼,你也打他一顿,要他的手做什么,他都说了,他改了,会和蕙兰好好过日子的。”
“凡是赌徒,没有改过一说。”蒙炎冷笑,“王芰荷,你还有一个选择,我给你一笔钱还债,还不要你的手,但我要你签下一份和离书。我对你一点耐心没有,我数三声,三声后你不选,我替你选。”
“大郎,你不能这样,耶娘,你们说句话啊。”蒙蕙兰哭着去抱刘婵娟的大腿。
蒙武按住刘婵娟的手,沉声道:“听大郎的。”
刘婵娟急道:“到底是蕙兰的夫婿,两个孩子的耶耶,事儿不能这么办。儿媳妇,大郎听你的,你别光坐着,倒是说句话啊。”
蒙炎皱眉,“阿娘,我决定下的事儿,谁说话都不好使,来时我已警告过她了,只许听着看着,不许求情。”
蒙炎看着王芰荷就厌恶,直接道:“一二三,王芰荷你选好了吗?”
王芰荷抖若筛糠,爬过去躲在蒙蕙兰怀里哭,“媳妇啊,我不想离开你。”
蒙蕙兰搂着王芰荷哭,“不会的、不会的。”
“鸣鸿,动手。”
鸣鸿一咧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缓缓从腰后拿出一把砍骨刀来,上去一把将王芰荷从蒙蕙兰怀里拽出来,按在地上,扯出他的右手来,手起刀落。
与此同时,蒙炎抬手遮住了荔水遥的眼睛。
“啊——”
血溅当场,王芰荷撅了过去。
蒙蕙兰看着王芰荷迸出去老远的断手,眼睛一闭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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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鸿手起刀落, 活儿干的又快又利索,老两口是从乱世里走过来的,灾荒年月, 路边水沟里的死尸白骨没少见,砍手这等场面虽血腥, 却也经得住, 蒙武绷着脸, 刘婵娟惊怒交加。
王琇莹自来胆怯,比蒙蕙兰还早一步晕死过去, 现正趴伏在茶桌上。
王有斐五体投地,上下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颤音, 呼呼有水迹从他绵袍下流了出来,一股骚臭气弥漫开来。
“带下去,让老军医按照军中的法子给他治。”
“尊令。”鸣鸿把砍骨刀往腰带里一塞, 捡起王芰荷的断手,扛起来就弄了出去。
刘婵娟下地, 抱起蒙蕙兰的头就怒道:“还不快把你大姐救醒过来, 吓死了她,就能显耀你大将军的威风了!”
蒙炎当即接手, 令蒙蕙兰平躺在地上, 在其人中、百会、内关、涌泉等几处穴位上重手点了几下, 又喂了半碗水进去,少顷,蒙蕙兰的眼珠子在眼皮下滚动了几下,转醒过来, 一睁眼就惊慌哭喊,遍地找东西。
荔水遥忙道:“送到前院老军医那里止血包扎去了, 且安心。”
“大姐……”
蒙炎本想弯腰把蒙蕙兰扶起来,谁知她一骨碌就滚到刘婵娟脚边,抱着刘婵娟的腿瑟瑟发抖。
肥胖的身躯,竟似惊慌逃命的老鼠一般快的蒙炎连她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蒙炎收回手,重新坐到荔水遥身边,就问道:“西路靠近西侧门的地方有空着的院子吗?”
“若是要靠近西侧门的院子,是没有的,倒是有一座三间两柱的斋舍,去年我在府里找地方酿酒时去瞧过一眼,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地上的灰落了厚厚一层。左右两边有游廊,石阶旁侧有一棵海棠树。”
“有三间屋子就够他们住了。”
“那明日一早我就吩咐人去洒扫干净,再搬两张床榻,桌椅条案等家具进去,铺陈装饰一番,约莫到晚间便可以住了。”
“你看着安排便可。”蒙炎看一眼缩在那里偌大一团,抖个不住的蒙蕙兰,攥着拳,绷着脸道:“大姐,他赌博败家的手我砍了,话就得跟你说清楚,住随你们住,吃穿也少不了,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这回我给你们抹平,再有下回,大姐你要还是要死要活跟着他,那我这里就不留你了,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