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在看着她,见她此状,情不自禁就翘起了一点嘴角,“有想吃的吗?”
“什么也不想吃。”荔水遥恹恹的看他一眼,“你不是说,是上官大郎预订了一个小院给他的夫人养胎待产,你怎么也预订了一个,难不成今夜咱们也住在这里,你明儿不上朝了?”
“昨夜你喝醉了,托我帮你一个忙,我想着,关于你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还需你自己亲耳听见为实,故此做了一些安排。走吧,我带你去亲耳听一听。”
说着话,蒙炎牵起荔水遥的手就把她带下了楼,走入了院内。
院子不是很大,是用青砖垒的半人高的院墙,墙根下种了一排翠竹,透过竹子的缝隙就能看见隔壁院子的灶房。
荔水遥登时就想起来了,那还是她故意抛下的鱼饵。
莫名的,她激动起来,跟在蒙炎后面,站到了墙根下,往隔壁院子一瞧,就见一个身穿竹纹墨绿袍的郎君正坐在屋檐下,头戴玉冠,脚踏官靴,一看便知出身不俗。
“那是上官大郎,曾在我军中做过掌书记,现任吏部左丞,是我的同袍挚友,上官八娘的同胞兄长。”
蒙炎把手指含在嘴里吹响了一声鹰啸。
上官大郎往这边看了一眼,唇角衔笑,双手相合拍击了两下,啪啪,就见院门打开,两个老兵卒抬了一个大麻袋进来。
“先打一顿再说。”上官大郎轻声一笑当即就下达命令。
“尊令!”
两个老兵将大麻袋高高举起,猛地掼摔在地。
“啊——”
荔水遥被这声惨叫吓的一哆嗦,蒙炎连忙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怕,这才是开始。”
荔水遥心里直打鼓,呼吸急促,不错眼的看着那两个老兵从腰后拔出短棍,照着发出惨叫的大麻袋就是一顿猛抽狠砸。
被捆扎在麻袋里的人一声声惨叫,高亢凄厉,实在渗人。
是他吗?
荔水遥揪住蒙炎的袖摆,咬住了唇。
约莫一刻钟,上官大郎终于大发慈悲,“停手,把里面的人放出来。”
就见,从麻袋里放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华服郎君,身上穿了一件竹纹月白袍,正是棠长陵,彼时,他一身狼狈,哪里还有一丝平日的风流俊美模样。
荔水遥蓦的张大了嘴巴,蒙炎怕她出声坏事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可千万别出声,不然,今日你表哥就有来无回,终南山这地界就是他的埋骨地。”
荔水遥激动的双眸覆雾,佯装被惊吓到了,乖顺的被他整个箍紧抱在怀里。
“看看我是谁?”上官大郎笑望棠长陵,“想必今日这顿打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上官家的小娘子可不是那么好诱骗的,说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瞄上八娘的,若有一字和八娘说的不符,我就打断你写字的右手。”
棠长陵知道,今日是中了圈套了,他眼睛往二楼上瞟,心想,上官八娘会在楼上看着吗,今日是羞辱还是考验?那就赌一把!
想到此处,棠长陵硬挺着站起来,道:“去年上巳节,我与八娘碰巧同在曲江池畔放风筝,我二人的风筝绞缠到了一起,那只鸿鹄风筝是我父亲亲手为我所制,我十分钟爱,原本还想着慢慢收回解开,不想八娘直接就把自己的风筝线剪了成全我,我才知原来还有性情如此直爽洒脱的小娘子,顿生倾慕之心,我与八娘发乎情止乎礼,仅此而已。”
蒙炎粗糙的大掌紧贴着荔水遥水润柔软的唇瓣,生怕她哭出声来,低声道:“听见了吧,你这个表哥早在曲江宴赐婚之前就打上了上官八娘的主意,他早早就生了弃你之心,并非是我贸然请求陛下赐婚拆散了你们,往后与我好生过日子,可好?”
荔水遥望着棠长陵狼狈的样子,对比前世他每次抚着桃树和她倾诉不可对人言之事时的意气风发,她心里要畅快死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的好表哥。
她此时此刻也实在哭不出来了,但也得向蒙炎表示一下自己的伤心,于是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头,蒙炎没防备被咬了,但她那小嘴,那力道,软滑的小舌头舔着他的手指,只刺激的他心里发痒罢了。
但他又想,此时她得知自己表哥的真实面目,定是极为伤心的,让她咬一下发泄发泄也是好的,只好纵容着,还轻抚她脊背安抚。
怀孕了
竹楼静谧, 有人在二楼,从屋内推开了一条窗缝,春光明丽, 映出一道丰腴的倩影。
棠长陵暗喜,觉得自己赌对了, 便急忙捡起掉在麻袋里的绿檀长方匣子, 高高举起, 对着二楼扬声道:“我知你在长乐公主的簪花宴上遇见了镇国公夫人,但请你千万别生了误会, 那都是幼时家中长辈的戏言,棠某至今, 慕艾者,唯有为我剪断风筝线的那位洒脱小娘子,倘若你听见了, 便让人送下一盏烛台,棠某自可向你明心。”
上官大郎掩面遮笑, 没言语。
片刻, 上官八娘的侍女从楼上下来,往棠长陵手里塞了一盏燃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