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那么自然而然的为虎作伥。
这时蒙玉珠拿着绣棚找了过来,扶着门框往里面探头探脑, “嫂子, 我能进来吗?”
荔水遥从久远的思绪中回神,坐起来就道:“我在书房。”
蒙玉珠透过博古架的空隙已经瞧见了, 得到准许才欢喜的走进来。
“把绣鞋脱了, 上榻来玩。”荔水遥见她拿着绣棚子, 就笑道:“过来吧,闲来无事,教你几样针法。”
蒙玉珠赶忙爬到荔水遥身边跪坐着,咧开嘴, 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嫂子, 我不说你就知道我来是想干嘛的,还主动说出来,嫂子嫂子,这就是善解人意是不是?其实我老早就想来找嫂子玩,可又怕嫂子嫌我烦,嫂子你要是嫌我烦了就直接跟我说哦。
嫂子,阿娘外头请的那个老绣娘针法只会那几样,我都学会辨认了,阿娘就把人辞了,我在自己屋子里总无事可做,又想做点什么,又想找人说说话,今日下雨也出不去,唉,下雨天就是不好。”
荔水遥听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耳朵就有点受不了了,连忙吩咐道:“小豌豆,把糖盒子拿来,快把她嘴堵上。”
蒙玉珠身子顿时僵住,但是看见荔水遥脸上是带着笑的,她就又咧开嘴笑了,“我爱吃糖。”
荔水遥见她笑的天真灿烂的,会心一笑,“那就多吃两个。”
说着话把她的绣棚子拿了起来,见上面已有三种针法,分别是平针绣、回针绣和结粒绣,稍微一想就问道:“叶子、花瓣绣都学过了吗?”
蒙玉珠含了一颗琥珀糖在嘴里,连连点头。
“双面针法和十字针法呢?”
“这两个没有学。”
“那我绣出来教你辨认这两种。”
姑嫂两个一个一针一线的绣,一个憨憨的看。
正在这时,值守院门的仆妇又来窗外禀报,“大娘子,您娘家又来人了,是个更体面的妈妈。”
荔水遥轻笑出声,“这个下雨天可真热闹,九畹。”
“奴婢这就去接来。”
一炷香后,院子里进来一个脸上没肉,瘦条条的妇人,身穿铜钱纹棕红色织锦褙子,盘着高髻,插着一对鎏金葫芦簪,戴着一对金耳环,身后还跟着一个挎着包袱的小婢,正是小萧氏跟前的吴妈妈。
吴妈妈径直进来了,瞥见荔水遥乱糟糟的窝在绣被堆里,顺嘴就训斥道:“四娘子,这可不是咱这样人家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派。”
荔水遥被她逗笑了,兀自低头扎针,“阿娘让吴妈妈来盯着我奉行起卧行走的规矩的?赐座。”
九畹得令,立时搬了个绣墩放在吴妈妈身后,笑道:“吴妈妈,我们国公夫人赐座,还请您老人家坐下。”
吴妈妈的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讪讪坐下了,但是想着背后有人给她撑腰,心里坦然,腰杆子就挺直了,笑道:“四娘子,您一个族表姐嫡长孙办满月酒,夫人说手里不凑手,问您要两样拿得出手的满月礼,不拘是什么金锁金项圈玉如意,要两样一眼看上去就贵重难得的。”
荔水遥仔细想了想血缘较为亲近的表姐们,也没想出来一个,“族表姐?哪个族表姐连孙子都有了?”
吴妈妈笑道:“是您外祖家,这一个表姐虽是出了五服的,但也姓萧,就是族亲,所嫁夫婿是尚书省的何左司,管着官员的升迁之事,品阶虽不高,却是个有实权的,逢年过节呀往她家送礼的都踏破门槛子,夫人想着为二郎君谋个官职,就想借着送满月礼走动走动,托她说合。”
“阿娘怪会扒拉远亲的。”
“那有什么办法呢,倘若四娘子肯出力,二郎君的官职根本不用愁,夫人也不用上赶着巴结远亲,夫人受委屈了。”
说完,吴妈妈就斜眼偷瞄。
说着话的功夫,荔水遥已经用双面针法绣出了一片叶子,笑道:“吴妈妈回去告诉阿娘,大将军心又正,意志又坚,我是个没用的,枕头风是吹不动的,至于阿娘想要一看就贵重的满月礼,我也不知什么样子的是一看就贵重的满月礼,我的嫁妆都是阿娘置办的,阿娘想要哪个就点出来,我这就让九畹去找。”
吴妈妈连忙道:“四娘子,可不是从您的嫁妆里找。”
荔水遥抬眸瞥她,“不是从嫁妆里找,还能去哪里找?”
吴妈妈左右看看没看见服媚,就直辣辣的道:“四娘子可别装了,后罩房那一排十多间库房的总钥匙不就在您手里吗,是兰苕收着的吧。”
说着话就去瞪立在一旁的兰苕,“快拿来。”
九畹噗嗤一声笑了,“吴妈妈,您让兰苕拿什么出来?您老人家这玩笑话开大了。”
蒙玉珠含着糖,两腮鼓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吴妈妈。
荔水遥随口就道:“阿家怕我年轻守不住财,那日阿娘去后罩房溜达了一圈后,就过来把钥匙拿走了。”
蒙玉珠含着糖的嘴巴不动了,眨巴眨巴的看着荔水遥,荔水遥对她轻挑黛眉,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