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受欺负,做个富家翁还使得。”
“再看看。”刘氏到底是舍不得小儿子。
蒙武便不再多说,想起来又笑道:“还嫌儿媳抛费吗?”
刘氏笑道:“逢年过节弄这么一回家宴也能接受,也让咱老两口跟着沾光,既长见识又能吃点没吃过的祭五脏庙,话说回来,那个经了羊和鹅两层肚子烤出来的糯米熟肉饭,真真好吃,油脂精华都浸透了,一口下去,满嘴香糯。”
蒙武也分得一碗,回味无穷,便道:“往后,纵是儿媳再弄些什么抛费的,你也别摆在脸上,如今大郎官居高位,人情往来、走礼,跟咱们村里可不一样,你放放手,这一块交给儿媳吧。”
刘氏顿了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情走礼都是大郎的账房先生出个礼单,我再依照礼单带着人去公库房找齐东西罢了,也罢了,听你的。”
蒙武拍拍她,打个哈气道:“睡吧。”
刘氏心里略不自在,翻个身,朝里睡了。
夜深空寂,正房也熄了灯。
左耳房内,兰苕本已躺下去了,却忽的坐起来,推醒身边的小豌豆,低声问道:“小豌豆,娘子弹琵琶的时候把手腕上的七宝金镯取下放在桌子上了,事后你可注意镯子的去向?”
小豌豆揉揉眼睛,道:“没注意啊,许是娘子自己戴回去了呢?”
兰苕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我为娘子卸钗环的时候就没见了,抹药膏的时候也没有。”
紫翘原本就没睡沉,这会儿就醒了,坐起来道:“娘子这个时候也应是睡了,不好再去惊动,只能明日再找。娘子的七宝金镯价值不菲,又是郎主给的聘礼之一,府上应是没人敢昧下的。”
“只能如此。”兰苕操着心,却也没法子,重新躺下后,睁着眼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再问问九畹,许是她收起来了也未可知。”
正房里,九畹今夜当值,和衣睡在了书房的榻上。
月色透过纱窗落进来,照见枕边两片绵塞子。
卧房里,黑漆漆的,兰香账内,一道呼吸均匀轻盈,一道呼吸略沉浊。
蒙炎紧挨着荔水遥侧躺着,一会儿嗅她散在鸳鸯枕上的青丝,一会儿又嗅她颈窝,嗅到浑身气血翻腾,呼吸急促,又退避开,闭上眼诵念清心咒。
不知不觉终是睡了过去,仿佛一个闭眼的功夫,后花园养的大公鸡扑棱着翅膀飞上棚顶,引颈长鸣。
朝露晨曦,薄雾缭绕,初日照飞檐。
蒙炎一早醒来,坐在床榻边上佩戴护腕,一会儿便准备上朝去了。
却在此时,书房那边,兰苕隔着月洞窗呼唤,“九畹,醒着吗,快去把娘子叫醒,西客院出事了。”
九畹一骨碌爬起来,靸着鞋就去把门打开了。
纱帐内,荔水遥兀自睡的香甜,长睫低垂,朱唇微合,睡容娇乖,惹人生怜。
蒙炎把纱帐严密的掖在锦褥底下,皱眉走了出去,“何事?”
欺辱寡妇
兰苕跨进门, 见蒙炎掀开杏黄软帘从卧房出来,行礼后就忙道:“西客院的侍女来禀报,说棠十娘子的洗脸水被荔三娘子投了毒, 脸被毁了,棠十娘子身边的曹妈妈把荔三娘子打了, 让壮仆妇把人捆了, 还要见娘子揭发荔三娘子的侍女牡丹偷藏娘子的七宝金镯, 这会儿坊门开了,那曹妈妈就吵闹的更凶了, 要捆着荔三娘子回家去问罪。”
说着话,兰苕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用锦帕包着的东西, 打开里面就是一对镶嵌七种宝石的掐丝金镯。
蒙炎把金镯拿在手里,记起来了,这是他在库房里亲手挑的, 只因上面用金丝掐出了兰草的花纹,他就放在了聘礼里面, 昨夜宴席上他还瞧见荔水遥戴在手腕上, 弹琵琶的时候取下了。
她的姐妹之间闹事,他不好夹在里面, 更不好越俎代庖, 听起来事情又紧急, 便让开一个身位,道:“进去吧。”
兰苕赶紧进去了。
九畹这会儿已是彻底清醒了,连忙出去叫人打水。
床榻上,荔水遥顶着一头睡乱了的青丝拥被坐起, 惺忪着听完,脑子立时就清明了, 隐隐激动。
“快,梳妆更衣。”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不用她下药使坏,只是把荔三和棠十弄在一起,她们两个就乱哄哄闹起来了。
“怎么还有偷我金镯子的事儿在里面?”
兰苕一面帮着更衣一面道:“奴婢也说不清,娘子快去瞧瞧,奴婢听着,咱们家三娘子想必是吃了大亏了,十娘子那个奶妈妈,自来便是个强势护犊子的,幼时您和三娘子都没少吃那老货的暗亏。”
天光大亮了,蒙炎隔着帘子道:“我上朝去了,有你处理不了的事就让百辟去北衙寻我。”
“郎主慢走。”
蒙炎听出她声音里的欢喜,迈出去的脚稍顿,她那两个姐妹闹起来了,她有什么欢喜的?但也顾不得多想,径自去了。
荔水遥靸上绣鞋,小跑向窗棂,打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