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太过丰盛,甚至雇了一趟牛车,方将年货全部拉回去。
北方天气寒冷,相当于天然的储物冷库,也不怕肉坏掉,鸡鸭鱼肉等买了足够她吃到雪化时,宰杀好的鸡鸭肉扔进竹子框放置在院里,没过多久便冻上了。
鱼要吃新鲜的,提早买回来的几条鱼被她养在澡盆里,放在有炕的屋子里。没办法,屋外太冷了,肯定会被冻上结冰。
担心鱼缺氧而死,又捯饬了一件简易的制氧器放在水里。
手头上的银子剩下大半,顾桑打算留作赚钱的启动资金。她总不能回回靠顾九卿暗中接济,说要同他划清关系,却权当不知情的花他银子算怎么回事?用了多少银两,她心中大致有数,等赚了钱就还他。
现在天儿太冷了,又要过年,攒钱的事等明年开春再说。
顾桑清查了一遍物资,见无所遗漏,便喜滋滋地躺平了。
年三十, 除夕。
天光将亮。
宋家夫妇一早就起床忙活,宋大娘忙着厨房的活计,宋大叔则扫尘除雪, 顺手将顾桑院外的雪一并清扫干净。
除旧迎新,新旧交替的这一天, 讲究的事情繁多,忌讳也颇多。
宋家人挂上门笼贴完窗花,隔壁没有动静。
宋家人吃完早饭,隔壁还是没有动静。
宋家人摆上香案祭祖,隔壁也还是没动静。
“当家的, 隔壁妹子不会还在睡觉吧?这都快晌午了。”宋大娘做午饭时,见隔壁烟囱依旧没响动,忍不住对着厨房门口剁骨头的宋大叔道。
宋大叔将剁好的骨头扔进盆子里, 应声道:“年三十,是不该犯懒。”
宋大娘说道:“这大过年的,一个姑娘背井离乡看着怪孤单可怜,小姑娘胃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不如我去说说,让她与我们一道过年。”
宋大叔剁完骨头,又去宰鸡:“你不是说她不愿意吗?”
宋大娘一把麻利地淘洗骨头,一边道:“小姑娘脸皮薄, 不好意思上门叨扰。我多说一回,估计就愿意了。”
宋大叔皱眉:“还是别找事了,人家未必是一个人。”
宋大娘奇道:“咋说?”
“听她口音像是燕京人士,燕京离这儿上千里的路, 一个弱鸡崽子似的小姑娘不就是财狼嘴里现成的香馍馍,哪有路过不扑咬上一口的?”
宋大叔没说的是, 挨着顾桑左边那家无人居住的宅子似乎也住了人,神出鬼没,从没从正门出来过,也没开过火煮过饭。直到有天半夜小解,发现有人趴墙头屋顶,吓得他差点没了魂儿。
有人时刻窥视着隔壁的小姑娘,善恶不明。
宋家就是平头老百姓,还是不要生事为好。
宋大娘想到自己带着儿子回娘家省亲,差点就被人拖进了玉米地,那还是青天白日里,且离青石镇不远,要不是遇见同乡的叔伯,后果不堪设想。
瞧那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竟能离家千里而不遇险,着实不简单。
这年头,还是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宋大娘歇了邀顾桑过年的心思。
冬日严寒,又远离燕京的人和事,顾桑渐渐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为了省事,早午饭都是并一顿。
除夕之日,也不例外。
顾桑压根就不想起床,该准备的已经提早准备了。她打算晚上的团圆饭吃火锅,高汤昨日便已熬好,睡醒熬制一份麻辣味的底料即可。
贴贴对联,吃吃火锅,守守岁……
一切从简。
将近午时。
顾桑慢吞吞地起床烧水,洗漱梳妆,并换上专为过年而添置的新衣。她对着镜子一照,大红色的棉袄加身,衬得整个人喜气洋洋,立马就有了过年的喜庆气氛。
简单吃过午饭,挂上灯笼,贴上对联,过年的气氛越发浓了。
顾桑满意地瞧了两眼,开始筹备年夜饭。
“就你吧。”
顾桑挑了一条不肥不瘦约莫两斤左右的鱼,拎到院子里去杀。她一手按住活蹦乱跳的鱼,一手拿刀在鱼身上比划,似乎难以下手的模样。
暗卫们见她要杀鱼,叽叽哇哇地议论起来。
“她会杀鱼吗?敢杀鱼吗?要不我们帮她将鱼杀了。”
“怎么帮?你敢现身,不怕被发现?”
下一刻,就见顾桑手起刀落,一刀将鱼脑袋砍下,鱼头骨碌碌滚到雪地上,零星的血洒在白雪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暗卫们静了一瞬,又见顾桑手脚麻利地掏内腑,刮鱼鳞,没一会儿就将鱼洗干净转去了厨房。
“杀鱼而已,又不是杀人,好像也挺正常。”一暗卫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