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诺尔再次重复道，【那只是个人渣，小光可是总之，没有必要】

有些急躁了，小黑默默观察着，他还没继续说什么，诺尔便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我没想过他们替我报仇什么的】

【说到底仇恨这种东西，听上去就好累，我也没有那么恨西万尼，就算没有西万尼也还有中村，以及组织这么多的实验室，以当时的情况他们把我扔进实验室是必然的，至于下刀的人是谁无所谓的】

【再退一步想，甚至就算假设组织没有搞人体研究，以那物尽其用的做派，当时的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死亡，呵呵，这恢复能力被琴酒扔去审讯室当练习材料都有可能，或者还有的是更恶心的用法，毕竟我这张脸总之都是组织的问题，比起针对性的复仇这种一起掀了感觉更爽】

诺尔的状态很不对劲，小黑意识到，就好像发觉诸伏景光会为自己对西万尼下手这一点让他浑身难受，于是在拼命寻找自己不恨西万尼的原因来证明自己不需要复仇从而否定诸伏景光会这样做的可能性，又或者在竭力证明自己需要复仇只是对方的误会，从而有理由来解除误会让对方放弃。

【或者再退几步，假如没有组织的话我好像大概率会死在那巷子里，额，打住打住，总之怪组织】

猛然发现再退一步的逻辑继续下去，自己都要给组织洗白了，诺尔连忙停止这个说法，转而又换了分析方向。

【而且你不觉得仇恨什么的很low吗，我应该潇洒地离开而不是什么还有未尽的复仇需要拉别人帮忙】

【诺尔，你这是在说服我还是说服自己？】

小黑无奈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接拆穿了对方的目的，诺尔也只是沉默了片刻，道：

【我不想给他留下这么悲惨的形象，】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

【仇恨什么的，一点也不帅，就像是一本漫画的反派，临终醒悟潇洒拉组织下地狱很有格调，而不是被恨意折磨成疯子的人却根本做不了什么还要连累主角被迫粘上鲜血】

【那如果他们不是被迫地，真得想为你杀了西万尼】

诺尔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

【我会很开心】

【即便知道这会让他为难，甚至，我如此卑劣地，感到很开心】

坐在那片心灵的虚空中，诺尔露出一个仿佛在哭的笑容。

所以，这才是他真正想隐瞒地，一个会为了别人为自己杀人而开心的自己。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想得这么极端，如果诸伏景光真得动手了也应该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身的正义，毕竟西万尼那种情况如果官方机构无法审判的话，也就只能如此了】

【诺尔？】

【小黑你好烦】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诺尔默默道：

【反正既然如此了，我就当做是为了我，他有过这种想法了，没错，他一定是为了我！】

从难以接受到欣然将原因揽到自己身上，整个过程的转变诺尔只有了短短不到十分钟，随后，他怀揣着一颗兴奋又感动的心，开始等待醒来，然后，直接将西万尼带到地狱。

———

天暗下来很久了，已经初春的天气在晚上依旧算不上暖和，海边吹起的阵阵冷风让荒废的仓库更加阴森，而突然亮起的车灯也只是让气氛多了点冰冷的质感，光束刺穿扬起的灰尘，余光洒在身穿西装一脸严肃的男人身上。

“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合作愉快。”

他的声音带着公职人员常有的格式化与严肃感，挺直的站姿明显带着专业训练过的痕迹，身边两位同样身穿西装的人则明显青涩些，而他们的对面，仿佛永远焊死在身上的白大褂被脱下，西万尼穿了件更加方便行动的深色夹克，身后依旧是白天两位神态麻木的助手。

“我还需要带走些东西，”西万尼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显然这群警察今天只是抱着将自己接走的心态，然而组织一旦发现自己失踪一定会立刻封锁实验室。

“我们会为你提供合适的环境。”

很明显，这位负责人并没有听从对方意见的打算。

“这次我带来的素材必须带走。”

西万尼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跟对方叫板的资格，也猜到了几分这种情况，所幸，除去方便随身携带的电子资料，他今天接到了自己最重要的实验材料。

他说完便示意自己身旁的助手，后者动作麻利地从车里搬出一个黑色类似裹尸袋的存在。

负责人皱眉道：“我需要确定里面的存在。”

“可以，”西万尼点点头，另一个助手立刻将袋子平放在地上，将袋子打开了部分，显然，里面是一个人，这便是西万尼口中重要的实验材料。

“这是最重要的实验体，必须要带走。”

“我知道了，”显然这位负责人也有被提前交代过情况，他挥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位下属将这个实验体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