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的才是对的啊，没有目的就太可怕了。】

诺尔更喜欢被有目的的需要，这样有所求可以让他心安理得的做些什么。

【而且比起来被作为武器的需要，被当做情报源的需要似乎更好些。】

他倒是没想过能够作为诺尔被需要，毕竟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有价值的是格拉帕，而不是诺尔。

厨房里，诸伏景光多少有些后悔，他不会后悔利用少年来获取情报，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太过突然了。

即便现在对格拉帕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是警方潜伏在组织的卧底，选择了这条路便说明他认可了为了大众可以牺牲个人，即便这个个人是他自己，并不是说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无辜群众，但在组织期间，他手上也不缺无辜人的性命，他曾在警校期间亲手救了自己的仇人，那是诸伏景光的善良，却不会是卧底警察行事的原则，公众的利益才是。

与诺尔的相处，自己如何一边将对方当做孩子又一边当做一个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这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并不好平衡。

客厅里，诺尔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因为做饭拆掉了绷带，露出了白皙的手掌，手指并不纤细柔弱，能紧紧地握住武器，但却没有任何茧子，经常握枪虎口处的厚茧，握紧刀具会在指腹留下的粗糙，他都没有，这一点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成员来说都是过于异常的，因此手套与绷带他很少拆过。

【其实告诉他也没什么，只是实验而已。】

诺尔这般想道，便看见警察先生又做好了几盘菜端了上来，饭也再次煮上了一锅。

【或者告诉他一些其他情报做弥补？】

“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奇奇怪怪的人。”诺尔突然想到了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觉得对于眼前的人来说同期安好的情报应该会不错，毕竟现在这顿饭他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也自然有些咽不下去，那就换个情报给对方当饭钱。

“什么人？”

“两个很讨厌的警官，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看着对方疑惑的神色，诺尔决定说的明显一点。

“一个桃花眼说话很啰嗦，还有一个是黑色卷发，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感觉性格很糟糕。”

如此明显的指向诸伏景光想要忽视也困难，他的神色暗淡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已经查到这些人了。”

“啊？”

“我不会联系他们的，也不会联系警方任何人，你放心，”

“总之请不要对他们动手。”

猫眼的警察先生眼神黯淡，对方身为代号成员的身份再次明确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我”诺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显然，对方认为自己已经查到了他的朋友，并以此来威胁。

【小黑，小黑！】

【这是你自己的锅，自己承担。】

小黑的机械音在此时显得非常非常冷漠，让诺尔的心宛如来到了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山地，刺骨的寒。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诺尔难得的示弱，看着对方那冷淡的表情，有些慌了。

【要不你先别解释了，省的越解释越乱，先表明自己不会伤害他们。】

小黑说得格外真实，毕竟格拉帕终究是瓶酒，就算这段时间的相处让诸伏景光知道此人与传言中差距很大，但也明白绝对不是什么无辜的孩子，这种情况只会越描越黑。

“我不会伤害他们的。”说出这句话时，诺尔尽可能想让自己的表情诚恳些，只是效果可能不尽人意，毕竟是个相当陌生没有练习过的表情。

“我一直住在这里没问题吗？”诸伏景光反倒是转移了话题，似乎是相信了诺尔的承诺。

“这栋房子是我用其他身份买的，组织里的人不知道。”诺尔立刻说道，“买这栋房子的户主姓夏川，我本来是他的独子夏川空，大概是一直生病在家的人设了。”

“今天我专门修改了一下。有了一个远方表弟住了进来，名字叫夏川光。”

“看来你瞒了他们不少事？”尽管从隐瞒自己死亡就已经看出了诺尔对组织没有那么忠心，但显然还不止如此，这身份一看就准备了有些时间。

“那当然，我之前叛逃过。”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诸伏景光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冲击，诺尔丝毫不掩饰地说道：“毕竟日本没有身份证，才九十年代对于户籍的管理也不算严格，很容易就侵入了，如果到了后期恐怕就很难了。”

“很容易侵入，听起来你电脑技术不错。”

“那当然，现在这个时代的防火墙特别容易侵入，日本的户籍系统只要”

显然，被夸赞后的诺尔似乎是把脑子忘了，当着现役警察的面前讲着如何侵入官方防火墙，甚至还想亲自演示一番，而诸伏景光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听着吐槽着自家所属单位的系统如何垃圾，直到对方意识到了什么，逐渐没了声音，才出声说道：

“明早想吃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