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太宰治无精打采地盘腿坐在草坪,低头拔弄着土地上的青草玩。
在他身旁,穿着轻便连衣裙的久泽春理温文尔雅,守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后,眉眼含笑注视着他:
“你知道给你发这些任务信息的,是异能特务科的哪一位联络人吗?”
太宰治无辜耸肩,双手撑在脚腕摆动身子左右晃了晃,小孩子气地拖长了尾音抱怨道:
“不知道——那家伙可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给我。”
自从离开港口黑。手党,并因为坂口安吾的牵线而开始在异能特务科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洗白后,太宰治和久泽春理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比以往都多了许多。
他现在几乎就是一整个无业游民的状态,没有稳定工作也没多少薪水,异能特务科的生活费也给得少的可怜,偶尔跳水玩个自。杀还能把钱包落在河里。
平日里的吃穿住行几乎全靠久泽春理的资金救济。
因为前科过多,洗掉过去的档案并重新录入预计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期间异能特务科时不时也会给他布置一些重要任务,以此来抵消缩减掉一些时长。
而这次的任务内容也很简单,他们要求他负责押送一名即将转移到其他监狱的罪犯。
久泽春理在吃饭时听他提起这件事,正好自己最近也闲来无事,便主动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只是奇怪的是,异能特务科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派过来,只让太宰治这个有前科的家伙独自执行。
也不知道是真的放心他,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显然太宰治本人也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嚷嚷着他们这帮人终于是下定决心要找个偏僻地方将他给毁尸灭迹了。
奈何这是通过正规官方渠道下达的命令,为了自身的洗白大计以及未来的自由生活,即使知道其中的异常他也只好按照安排行事。
更可疑的是,这次的任务短信发下来后,太宰治基本上除了押送地点和时间外什么信息都没得到,相比之下,反而是久泽春理对这位罪犯了解的多一些。
这个男人的信息,她倒是在彭格列收集到的,关于日本一些组织的资料中看到过,好像是某个小组织的重要将领之一。
他们组织原本是想潜入横滨夺过大圈,却屡屡失败,之前就被港。黑击退过好几回,甚至连重要成员也因此被抓进监狱,所以对森鸥外以及大名鼎鼎的双黑怀恨在心。
不过当她询问太宰治是否见过这人之后,对方显然是早就将这人完全抛掷在了脑后,光看男人这张脸,她不提起就根本想不起来当年有这回事。
等待的过程总是那么漫长,短短半个小时,太宰治已经或站或躺地换了好几个姿势和地点了,目前他正坐在悬崖边的一个小石块上面,单手撑着下颌望天发呆。
就在久泽春理也感到有些困倦之时,先前放出去在林子上空盘旋的云鹰忽然飞了回来。
它收起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鸣叫了几声,几乎是一瞬间,少女的脸色骤变。
她立刻将身旁的太宰治拉起来,后退至悬崖边,并一脚将被五花大绑的罪犯给踹趴在地上。
根据云鹰的侦查信息,有至少三十个人正形成一个包围圈,逐渐往这里靠近。
这片山上的森林光线很暗,通往这个悬崖的道路上,有一片很深很大的灌木丛,非常适合潜入搞突袭。
现在再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十人仅仅只是附近的人数,山脚下不知道还藏了有多少埋伏。
她紧急联系了本田真,接着对肩上的云鹰又下了一条命令。
“阿羽,去检测一下悬崖下面的地形。”
雄鹰立即听话地冲下峭峰。
太宰治将久泽春理的动作收入眼底,又扫了一眼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罪犯,心里也明白过来。
“哎呀,果然在这儿等着我呢。”他长叹了一口气,啧啧摇头: “这次回去我可要好好敲诈一翻异能特务科,要求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这下可把我给坑惨了。”
久泽春理眸中神色也略有些凝重。
她相信异能特务科不会去设置这种陷阱特意来害太宰治,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没想到就连这种官方机构都被渗入了卧底,这次选择押送地点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策划好一切的内鬼。
那么他下令让太宰治孤身一人带着罪犯出现在地势危险的悬崖,是意图救人,还是想借机杀人,又或者……两者都是?
草丛中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久泽春理不疾不徐地从匣子内取出那把大太刀,原本踩着罪犯后背的那条腿缓慢上移,转而碾上了他脆弱的侧颈。
那把锋利的大刀就竖在他的喉管前面,久泽春理笑意盈盈地微俯下身,轻声道:
“来救你的?”
男人闻言瞳孔一颤,没有说话,但她已经从中得到了一份肯定的答案。
“我在你的同伙冲出来之前给你个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