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斯缓缓伸出手，把资料打开，第一页的照片让他明白了一切。

照片的主人，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曾经是美国队长最亲密的伙伴和战友，牺牲在二战战场上，而现在，他不仅活着，还被称为“冬日战士”。

阿普斯都不需要看后面就知道九头蛇在这个人身上做了什么，他直接抓住重点：“他做了什么?”

娜塔莎叹口气，那种疲惫的感觉又浮现上她的脸庞，她站起身，想要把孩子先带走。

阿普斯有自己的坚持：“娜塔莎，我看到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这个‘冬日战士’做过什么?”

他的手搭在合上的资料上，这是他的态度，他需要有人“说”出来，而不是自己“看到”。

他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他插手这件事是因为复仇者联盟曾经救过他，神盾局曾经给过他一个容身之所，但如果他们再采取逃避的态度，他也可以转身就走。

娜塔莎看着他，又看看托尼和史蒂夫。

“他作为冬日战士时杀死了托尼的父母。”

阿普斯面容平静：“果然。”

“你猜到了?”娜塔莎惊讶。

“巴恩斯先生被复活并被改造不仅仅因为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身为美国队长最亲密的伙伴，九头蛇是一定要让他发挥最大作用。”阿普斯的声音冷静且残酷， “要让冬日战士即使恢复记忆也无法回到队长身边需要一些筹码，这两条人命足以。”

托尼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阿普斯，像是想让他把口中的“筹码”吞回去。

娜塔莎拦在他面前。

阿普斯没再翻阅那些资料，他冷冷的问道：“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娜塔莎回道：“被单独关押，托尼同意不把他交上去审判，弗瑞也是，但托尼要让他为斯塔克夫妇的死付出代价，队长……”

阿普斯幽蓝色的眸子清凌凌的扫过对峙的两人：“如果这样，我建议把钢铁侠先生和那个冬日战士关在一个屋子，不许反抗，让钢铁侠先生好好揍一顿。”

这个建议出乎意料，两个剑拔弩张的人都愣在原地，史蒂夫没想到阿普斯会给出这个提议，急急问道：“那如果下手重了……”

“打死打活不论。”

“那怎么行?！”史蒂夫立刻反对。

阿普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队长，这是钢铁侠先生和冬日战士之间的事，你无权作出评判，如果你不能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去判断这件事，最好不要开口。”

“巴基是我的……”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友，你有偏私很正常，这并不会被指责，但在有偏私的前提下还要去担当裁判长的职责，这才会被诟病。”

“如果在你们之中找一个人来评判这件事，会从团队整体考虑还相对中立的弗瑞局长是更合适的人选，复联的其他人也可以，如果每个人都有偏私，甚至可以请德高望重的x教授来评判，唯独你不行。”

“队长，你不是当事人。”

史蒂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孩子，巴基曾经牺牲在二战战场上，如今还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吗?”

阿普斯抬眼望去：“队长先生，如果你认为我的意见不好，当然可以找其他更中立的人来评判这件事，只要他们提的建议钢铁侠先生可以接受。”

史蒂夫有些惊惶的抬眼望去，站在娜塔莎身后的阿普斯看身量还是个少年模样，一对蓝眸却已经历经血雨腥风：“队长先生，您无法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您就没有建议和发言的资格，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他自认无法中立，他都没有发言的资格。”

“这是钢铁侠和冬日战士之间的事，这是托尼·斯塔克和杀害他父母凶手之间的事，无论对方当时处在什么状态，他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史蒂夫还是无法接受：“他当时被洗脑了！九头蛇复活了他然后把他洗脑了！”

阿普斯定定的看着他，他不明白美国队长反应那么大的原因，或者说，他不明白美国队长反对的理由：“队长，他只是被洗脑了，没有——”

他的话被娜塔莎打断了，对方猛地把他向后推去，自己牢牢的守在前面，在她对面，是美国队长暴起的身形和眼疾手快拦住他的其他人。

“‘只是’被洗脑了！”史蒂夫·罗杰斯大吼道，他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在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断掉了， “你没有经历过，你懂什么?！”

娜塔莎还在尽力阻止史蒂夫，却突然感到来自自己身后的一股极阴冷的暴戾气息，让这个经验丰富的女特工下意识松开阻拦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开。

她惊讶的看着气息的来源，阿普斯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和暖的气息，绝艳的面庞依旧平静，幽蓝的眸子完全暗下来，从眼眸的深处透出浓郁的墨色，布满整个瞳孔。

他抬起眼眸，静静的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史蒂夫·罗杰斯挪动不了身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