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天见神理说道,转头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总是聆听人们的烦恼,这样的工作会不会很辛苦?”
尽管已经过了许久,但是他却相当了解自己的同期同学,哪怕对方的表情没有异常,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夏油杰的话在避重就轻。
“不会。”夏油杰轻轻摇头。
他带着少年走进了建筑物之中,这里出现的所有带着胸牌的教众都看起来对他死心塌地,无论长幼都会低头用敬语对夏油杰说话。
看道夏油杰带着陌生的少年出现在这里,这些教众还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天见神理明显感觉到,这里和上次来到的时候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的盘星教是追寻天元的纯粹,而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将自己的尊重和狂热放在了此刻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的身上。
两个人进入到了一个宽敞的日式传统风格的房间之中,夏油杰走上前,盘腿坐在其中一个榻榻米上,并示意天见神理坐在中间小桌的对面。
“很抱歉有这样突兀的邀请。”夏油杰说道,“你……既然能够看到咒灵的话,有没有兴趣加入到盘星教之中?”
天见神理露出了有些讶然的神色。
“盘星教的福利很好,而这里也有许多和你一样能够看到咒灵的术师。”夏油杰解释道,“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酬谢?”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鼻梁上,刻意不与对方那双分外熟悉的双眼对视。
无论怎样,天见神理都在那样的时刻救了他,夏油杰不会吝啬自己的回报。
天见神理望着这个看起来分外成熟的男人,对方的视线微微下垂,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内敛。
“加入盘星教就不用了,我并不想踏足到咒术界之中。”天见神理说道,“一定要说酬谢的话,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这样的回答,让夏油杰少见地露出了讶然的表情。
不要别的回报,却只是想要听听他的过去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的眼睛,想要确认对方是否在此刻说出了违心的谎言。然而,在那双熟悉到几乎让他落泪的眼睛里,他没有看到任何的虚假的情绪,而是一种温柔的关切。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苦夏,他感觉到自己近乎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银发碧眼的少年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只是这样的对视,就让夏油杰溃不成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两个不同的人拥有这样相似的眼睛吗?
夏油杰不知道,但是,他却张口慢慢地将自己从不曾与任何人讲述过的过去讲给此刻明明交集不深的少年听。
就像是注视着晓的影子,将自己十年来的孤独与偏执讲给对方听。
“我的故事乏善可陈……”他这样说道,“十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咒术学校上高中……”
“……后来的后来,我就退学,独自来到这里,想要彻底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
在对方讲述的时候,天见神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两个年少时期的挚友会因为理念的不同而完全分道扬镳。他们每个人都清醒地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曾经最讨厌正论的五条悟去当了老师,想要通过培育的方式改革咒术界的未来;而当年总将正论作为准则的夏油杰,彻底变成了诅咒师,想要通过血腥的方法推翻整个高层。
在男人最终沉默下来的时候,天见神理低头,为对方倾倒了一杯茶水,默默地推了过去。
“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他说道。
“没有哦,因为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所以反而感觉不到辛苦。”夏油杰说道,“我此刻能够坐在这里,本身就是因为曾有人为我负担过沉重的代价。”所以,他片刻都不肯放松,将改变咒术界作为自己的理想。
他恨咒术界的高层,更恨天元。他们高高在上,从不在意普通咒术师的牺牲。
其他人的性命固然很重要,但是,晓同样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为什么要被所谓的正论所限制,自愿去同化呢?
望着被推过来的茶水,透过水面的反射,夏油杰在里面看清了自己倒映着的、深沉而压抑的眼神。
“上次夏油先生受到那么重的伤,也是因为要实现理想吗?”天见神理问道。
夏油杰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神一闪,说道:“是这样。虽然我不是有意调查,但是你的哥哥虎杖悠仁,咒术界的高层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他。”
“即使表面上答应了他的入学,依旧会用尽各种办法杀掉对方。”夏油杰说,“如果作为宿傩容器的少年一开始是被盘星教的人发现的话,绝对不会被这样对待。”
他的语气深沉:“凡是盘星教真正的教众,都会被作为家人一样相处。”
夏油杰将自己的盘星教展示给对方,本来就想要将他拉拢在自己身边。对方的性格和眼神,都无时无刻不让他想到另一个人,甚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