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甫一进门就大受打击,好不容易从青崖居师姐们和蔼热切的关心中逃出来,选了个远离众人的角落坐下,立刻拽出弟子铭牌联络颖少云——
你都向外说了什么?!
月清河向颖少云发了数十条传音,对方杳无音信,似乎也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反而潘菱的名字亮起,期期艾艾道:
清河,少云她见了你回来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不对劲。
我见少云实在沮丧,听说膳堂出了新菜叫她一同去,没想到她喝了不少米酿竟然开始说胡话……
当日膳堂有太多同门,她竟然说你和剑主有了一个女儿……
清河对不起,我实在拦不住她!
月清河看到这里,心间顿时冻得拔凉。她缓缓扣下铭牌,当场万念俱灰——
完了。
如今就是天降九十九道天雷劈死颖少云,也来不及了!
月清河坐在青崖居内,耳畔全是沸腾的“小剑主更像师妹还是更像剑主”的争论,脸颊耳畔热意攀升,整个人如坐针毡——
师姐师妹,你们清醒一些!
秦观颐要是醒来知道她无故多了个道侣,更凭空多了个女儿,我们通通都完了!
众人嘈杂间,青崖峰峰主,入圣期剑尊雨无正踏入青崖居。
学子们纷纷端坐。
雨无正身形高大,气势内敛。他身负一柄长剑,看着平平无奇,但上面隐约的交战痕迹透出这位剑峰峰主资历不俗。
座下学子各个敛声屏气,神色肃然。
雨无正扫过众弟子,沉声道:“尔等皆是昆仑剑宗天资不俗的新弟子,青崖居内切记谨言慎行,勤勉修行,方不负宗门教导。”
月清河缓缓呼出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
经过几日修养,她身上暗伤已消,如今正是继续课业的时候。无论如何,手中有剑她便能有应对万事的底气,但凡练剑必会拼尽全力。
时辰一晃而过。
傍晚,课业毕。
月清河自青崖居走出,天际霞光绚烂。同窗们纷纷离去,不时有师姐见她笑道:
“竟是清河师妹。”
“师妹可要与我们一同练剑?”
“剑主何时归来?你一人实在辛苦了些……”
月清河一脸凝滞,几乎背后冒出冷汗。她端出肃然模样阻止道:“不必。”
“师姐们误会了,我与剑主清清白白。”
求求你们真的不要再继续说那些话了!
师姐们露出笑意点点头,满脸揶揄道:“师妹既然害羞,我们为你保密就是了。”
月清河:……怎会如此?
青崖居外水深火热,人山人海。
忽然在场众人寂静,月清河心下一喜,正待趁此机会偷偷离开人群,就见面前那位蓝衣师姐目光震惊激动,直直盯着自己身后……
月清河耳畔嗡嗡作响。
她缓缓回身,只见天际绚烂云霞,一人御剑而来逆光踩在半空。其身影修长,墨发纷飞,软甲流淌夕阳如同浴血,十分夺目。
离宗除魔半年的昆仑剑主,自人山人海万众瞩目下,来到月清河身前。
秦观颐。
月清河茫然地睁着眸子,一时不能回神。
秦观颐一步步走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大道,她如一柄利剑穿过重重人群,冷肃强大,黑眸如冰,行走间如山岳将倾,几乎让人屏住呼吸。
月清河在这奇异的寂静之中,见秦观颐行至她身前。
“此物交予你。”冰玉相击一般的声音,在她耳畔落下。
月清河茫然接过,却是一枚玉简。
秦观颐再次开口道:“这几日烦你费心,我十分感念。此事还请务必应允。”
漆黑的眸子珍重地看着她,令月清河一阵恍惚。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同为女子,秦观颐如此令人心神动摇,这般看着任何人,都会叫人有一种自己是她珍而重之虔诚捧在心间的错觉。
在场学子见云中剑主来,勉力维持着面上没有异状,见这一幕她们二人靠近,激动地交换眼神各自拿起铭牌——
能见此情此景,我此生心满意足!
我就说她们二人关系匪浅!
谁有留影石?快啊,快啊!
月清河感受到周围强烈的视线,猛然回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剑主贵人事忙,此物交予别人给我就是了。何必亲自前来?”
何必来坐实这些空穴来风的传闻!
秦观颐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理所当然道:“他人转交不显诚意,你既然真心待我,我也不愿你误解我的心意。”
秦观颐指的是她记忆之中模模糊糊温柔照料自己的清河师姐,可这话一出,炸得在场众人惊愕。
月清河更是眼前一黑——
完了,彻底完了。
今日秦观颐来,不仅昆仑剑宗,整个修真界都要传遍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