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理智都用来对付可怕的药物反应,如今闻簌的嘴只凭心意做事,根本不听自己使唤,而她的心,此时疼得要命。
“叶老师,给彼此都留两分薄面吧,有些事戳透就没意思了。”闻簌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道:“别再跟着我。”
s市的夜已转凉,萧索的风强行把摇摇欲坠,迟迟不愿归根的树叶吹得四散飘零,让人一时间不知该调侃秋风顽皮还是感慨造化弄人。
医院里,闻簌刚刚完成洗胃,脸色委实称不上好看,她闭目养神,旁边冯畅帮她盯着点滴。
原本冯畅陪叶篱应酬完就可以休假,此时却留在这照顾自己。
“我没事了,回去吧畅畅。”闻簌睁开眼,对冯畅道。
小姑娘固执地摇摇头。
闻簌心知是叶篱让她跟过来,遂不再劝,转而道:“今晚在饭店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叶篱。”
冯畅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闻簌简明扼要地道。
客观角度,以白槿涵对叶篱的上心程度,应该不会让叶篱被别人欺负了去。背靠白家,叶篱前路坦荡,自己这一遭,实属多此一举。
主观上,闻簌更不想叶篱因为此事对她这个前妻心生怜悯。
“闻老师,其实篱姐和白老师……”
单纯的小姑娘想替叶篱解释,却被闻簌打断。
“畅畅,那是她们二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对不起,闻老师。”冯畅想了一会儿,盯着闻簌手背上输液的针,歉疚道:“如果不是我喊您来,您也不会进医院。”
“年纪不大,倒是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闻簌用没扎针的手揉了揉冯畅的头发。
在她看来,冯畅就像是她的学生一样,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实在不该因为这种扰乱职场秩序的恶劣行为而磋磨锐气。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而且叶篱也不会再被这种渣滓惦记。”闻簌安慰道:“你做得很好,畅畅。”
“可却害得闻老师和篱姐闹了矛盾。”小姑娘低着头,嗫嚅道。
“这是两码事。”闻簌耐心道:“我和叶篱的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两世的纠葛,闻簌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许是上辈子叶篱从不愿意与她诉说自己的难处,又或许是这辈子叶篱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白槿涵的示好,却不愿意向她示弱。
矛盾不是一天形成,信任也是。
从始至终,她都知道,叶篱不愿意相信她,不愿意依靠她。明明两世,她都曾是她最亲近的人。
在医院捱过一夜,闻簌拔了针,打算回趟酒店收拾东西。
“闻老师,篱姐说……让您别瞎折腾,在医院门口等她。”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躲开闻簌的视线,阻止道。
已经逃避一晚上的闻簌此时彻底冷静下来,知道该来的躲不掉,点点头应了声:“好。”
叶篱到的时候,天已大亮。闻簌坐进车里,瞧着比昨日憔悴许多的容颜,不禁拧眉,下意识关心道:“昨晚没睡好?”
“昨天为什么喝酒?”与此同时叶篱也开口道。
原本要坐上副驾驶的冯畅见势头不对,赶忙收回腿,借口道:“篱姐,你们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还要去买点东西。”
冯畅的家就在s市,离医院不远。
叶篱想了想,放行道:“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小姑娘点点头,一溜烟地跑远。
年轻是好,熬一宿还这么有活力。闻簌盯着冯畅跑远的方向,心道。
“师傅,直接开车去机场吧。”叶篱对从中央后视镜望过来的司机师傅说道。
车子平稳开动,闻簌被车里的空调吹得生出了点睡意,但身边的木质香气扰得她心闷,只得强撑着眼皮靠在窗上望向窗外风景。
“昨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身边的姑娘再一次问道。
“和朋友小聚,贪杯了。”闻簌随便搪塞道。
“贪杯到来医院洗胃?”叶篱追问道。
“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店?”
“碰巧。”闻簌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敷衍。
叶篱深深地吸了口气,质问道:“闻簌,你觉得你这套说辞能令人相信吗?”
“那你何必问呢?”闻簌眸中流露出一丝倦色,意有所指地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信任我。”
闻老师摆明了不配合,叶篱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转言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闻簌思索了一下,回过头认真地道:“昨晚的事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身旁的姑娘面色缓和了一些,道:“只是态度不好?”
闻簌没有回应。
身旁姑娘的手朝闻簌的脸伸过来,闻簌心里一慌,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
叶篱摸了个空,垂下手,美眸中有惊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