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孟舒寒把孟暖茵带回了她妈之前租的那个房子。

自从她妈去了北方后，她基本都是在学校住，只有寒暑假才会来这里。

孟暖茵被吓坏了，孟舒寒抱着她哄了好久。

但是再怎么安慰，小丫头的眼睛始终红红的。

孟暖茵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姐姐，我不想去那里住了。”

孟舒寒顺着她的背，轻声应道：“好，我们不回去了。”

晚上，孟舒寒坐在床边看着刚刚入睡的孟暖茵，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心疼又气愤。

孟玲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她直接挂了。

她轻手轻脚从房间退出来，在客厅斟酌一番后决定把白天的事情告诉她爸和吴阿姨，电话刚拿起孟禀山就打了过来，问她茵茵是不是跟她在一块，问她为什么不接姑姑的电话。

孟舒寒沉默半晌，开口问道：“爸，你们能回来吗？哪怕就回来一个人也行，茵茵绝对不能继续跟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怎么了？”

孟舒寒让孟禀山直接开免提，电话那端的吴倩华也能听到。

孟舒寒把她看到的事情原本叙述了一遍。

吴倩华焦急地再三跟她确定孟暖茵有没有事，又情绪激动地跟孟禀山吵起来。

孟舒寒说没出什么事，但确实被吓倒了。

孟舒寒让他们现在就商量到底谁回来。

吴倩华一开始说要不就她回去吧，但话刚出口孟舒寒就听见电话那边她爸为难沉重地一声叹气。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会儿商量一会儿吵，孟舒寒一言不发地听着。

她爸那话的意思还是放不下那边的边贸生意，他们在那边折腾了大半年，现在才刚刚起来进入发展，这个时候回去那就是往外扔钱不要。

而且边贸生意吴倩华确实比孟禀山更懂门道，吴倩华也渐渐冷静下来，想着订单、合同、临到跟前赚钱的机会……

孟舒寒听明白了，俩人这是谁都放不下赚钱。

掉钱眼里了吧。

孟舒寒在心里腹诽。

“你们到底回不回来？”孟舒寒问了最后一次。

孟禀山退了一步，说：“你吴阿姨回去那也得再过几个月，现在肯定不行。

茵茵那事，我一会儿就跟你姑姑说，你姑姑虽然有些毛病，但这种事情上她还不至于糊涂。

我让她好好教训教训……”

“不用了。”孟舒寒出声打断，“既然你们都回不来，那茵茵我来带。”

“你？”孟禀山语气震惊，吴倩华也被吓了一跳，“舒寒，你还上学呢，哪儿能麻烦你啊。”

“我再有俩月也毕业了，工作我也找好了就在本地，我能照顾了茵茵，起码比在那边强，至少不会被欺负。”

和她爸挂了电话后，孟舒寒进到房间看着已经睡沉的孟暖茵，小脸红扑，看上去乖巧极了。

看着这样的孟暖茵，孟舒寒知道自己彻底走不了了。

第二天上午她给孟暖茵请了一天假，带她去了游乐场，玩儿了喜欢的项目，吃到了想吃的零食，孟舒寒还给她买了个等比例缩小的迪士尼城堡，小丫头总算又开心起来了。

她原本想叫上蒋哲一起来，早上给他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空，他说有一个留学的什么文件要再办一次。

蒋哲问她有什么事，她想了想，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先办正事。

玩了一天的孟暖茵累的坐在太阳伞下喝水，孟舒寒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茵茵，你以后跟姐姐住好不好？”

孟暖茵水灵灵地大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好，我最喜欢姐姐了。”

带孟暖茵回去的路上，蒋哲打来电话说自己事情办完了，想找她吃饭。

孟舒寒心里突然堵了一下，“我晚上有事，改天吧。”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只是突然很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天晚上她独自坐在昏暗的客厅，睁眼到天亮。

她想了很多，从她和蒋哲认识到自己追他，再到两个人恋爱。

在这段感情里，她和蒋哲的相处一直是轻松愉快的，即使偶尔小吵一下也可以算是情趣。

这才是孟舒寒理想的二十多岁的恋爱，没有谁拖累谁，没有谁有顾虑，也没有那么多生活的迫不得已，他们是自由的、潇洒的、敢爱敢恨的，所有的爱意都是草原上纵横驰骋的野马，不受拘束。

但自从她去了 tr，出国的想法动摇以后，她和蒋哲离这种状态越来越远了。

她没以前那么潇洒，也能感觉到蒋哲不如以前那么轻松。

现在她又彻底不可能出国了，往后山高水远，异国恋最后大都会变成彼此消耗，直到把一开始美好的爱情消磨的破败不堪，最后各奔东西。

如果结果都一样，那孟舒寒宁愿把感情结束在现在，也不希望消耗到两个人相看两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