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零食孟舒寒永远抢不过高宇飞,因为只要高宇飞稍微不开心,奶奶就会以她要让着弟弟为由把零食给高宇飞。
新衣服新鞋子孟玲也只记得给自己儿子买,从来想不到孟舒寒。
她自己的话就是,孟舒寒有她亲妈想着,给她寄东西,她再买就是浪费了,这是给孟禀山省钱。
高宇飞被他妈和姥姥惯得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偶尔欺负孟舒寒,抢她玩具,扯她皮筋,拿玩具蛤蟆吓她……换来的最多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一句“下次不许了”,没人去关心她的情绪。
陈婉知道她和奶奶姑姑一起住的时候问孟舒寒,奶奶和姑姑对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说了句“挺好的”。
她知道,她爸爸很忙,妈妈现在也很忙,她不能给他们添乱,那样会给他们添麻烦,他们有可能更不关心自己了。
孟舒寒跟着奶奶和姑姑过了大半年,表面上越来越文静不爱说话,但是骨子里越来越倔强。
有时候孟舒寒急了会跟高宇飞打架,最后被罚站被教育的永远是她。
她宁可罚站一小时,一星期不看电视,也不会说一句认错的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错。
她越犟,奶奶和姑姑越不喜欢她。
她和她们一起住,却游离于她们之外。
某天,高宇飞让孟舒寒帮自己写作业,孟舒寒没答应。
才七岁的高宇飞脑子里又盘算着坏心思。
他从他妈的钱包里偷拿了八百块钱放进了孟舒寒的书包里。
晚上高宇飞跟他妈要钱说要买陀螺,孟玲一番钱包发现里面的红色钞票少了一大半,脸色骤变。
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找到,孟玲看着家里的两个小孩,问是谁偷了她的钱。
高宇飞一口咬定自己没有。
冯月英也无原则相信外孙,看着孟玲在高宇飞房间里翻找,埋怨道:“你干什么呀,飞飞才多大怎么可能偷钱。”
翻找了一圈无果,孟玲质问孟舒寒,孟舒寒说自己不知道,没见过。
孟玲不信,又去翻孟舒寒的房间,最后在她书包里找到了那八百块。
面对“证物”,不管孟舒寒怎么解释不是自己,家里另外三人都认定是孟舒寒偷得钱。
最后才八岁的小姑娘被冤枉的满脸通红,倔强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就是不掉落。
冯月英教育道:“是你拿了就承认,跟你姑姑认个错保证下次不敢了。”
孟玲呵斥:“才这么大就知道偷钱,长大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我现在教育你是为你好,你还不服气。”
孟舒寒气的浑身发抖,偏心她能忍,但是被冤枉她忍不了。
垂在身侧的小手攥的紧紧的,冲她们吼道:“我没拿,你们冤枉我,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全都是黑心眼!”
“你个小丫头你骂谁呢。”孟玲怒到。
“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给我去院子里站在好好反思反思。”
孟舒寒就这么被带到了院子里,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她身上冬季的睡衣根本扛不住冬季的低气温,刚出来她就打了个冷颤。
孟玲说她承认错误道歉了就能回屋,她狠狠瞪她,不回应。
屋门被“砰”地关上,她被关在漆黑寒冷的屋外,屋内温暖明亮。
中间冯月英到院子里让孟舒寒去道歉,拽她她也不动。
她百口莫辩,倔强成了她最后的反击。
冯月英见她脾气这么硬也来气了,直接回屋没再管她。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孟舒寒透过窗户看见屋里的灯关了。
冯月英从院子里回来后交代了孟玲看着点孟舒寒自己就回屋睡觉了。
坐在沙发上追剧的孟玲随意地“嗯”了一声,追剧上头的她几集之后就忘了孟舒寒还在院子里,看完电视直接关灯回屋睡觉了。
孟舒寒在院子里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站不住的她干脆坐到了地上。
凉意顺着地面就贯穿了全身。
她屈膝抱紧,把自己缩成一团。
鼻头冻的发红,手指也有些僵硬了。
深夜气温骤降,天上还飘起了雪花。
一开始触地消失,渐渐地铺上了一层。
雪越下越大,孟舒寒越来越冷。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她的睡衣宽松很钻风,后半夜的风一会儿一阵,每一次都吹的她仿佛浑身结了一层冰。
她蜷缩着身子,想动却发现四肢僵硬,身体从一开始的冷变得刺骨的疼。
大脑渐渐混沌,眼皮开始止不住的打架,但却不是因为困,不知不觉她没了意识。
隔壁院子里搭着个葡萄架,因为一夜大雪被压塌了,那家的男主人早起支着梯子修葡萄架。
站在梯子上登高望远,隔着一墙之隔的他看见了被冻晕在院子里、身上还覆盖着雪的孟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