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巨大伤害的人,一个人捂着伤口等待自愈,这些她曾经承载过的悲伤、挣扎的过去,都没有人记得。
卫姝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水珠,面无表情,喃喃低语。
“我忘了,怎么办?”
-
晚上,卫姝开车回到姝色。
电话里,孔琴已经催促她数次。
“晚上我有约会,你快点把人领走。”
卫姝插科打诨,旁敲侧击问孔琴是谁。
“上回和你提过的,孙家千金,”孔琴听上去兴致也不高,“孙老爷子是我长辈,三催四请,总不好不见。”
和卫姝这种商人世家不同,孔琴家里是书香门第,祖上追七代都是书画家,从小泡在墨香里长大,一手国画能轻松卖出五位数的价格。
只不过,孔琴喜欢现代的东西,属于半只脚踩在墨水里,还要探出身来去触碰新时代,离经叛道又不热衷经营,心安理得窝在卫姝的工作室。
卫姝盘算几秒:“按照辈分,得喊你一声姑?”
孔琴笑了,让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卫姝停下车,两人已经等在门口。
孔琴坐进副驾驶,于晴慢了一步,步伐笨拙地挪去后座。
卫姝通过后视镜观察两个人,见她们气氛融洽,忍不住开口道:“今天过得怎么样?”
正在偷看孔琴的于晴愣了一下,嘴角往上勾着,笑的模样有点傻:“很好很好。”
卫姝又看孔琴,中午的时候,孔琴对于晴还很嫌弃,现在看倒是很平静。
“琴姐,我闺蜜性格挺跳脱的,没给你惹麻烦吧。”
这话说得很客气,孔琴一听就笑了:“少给我戴高帽,又不是带娃,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朋友也是我朋友,用不着这么说。”
卫姝连连称是,于晴立刻接上孔琴的话茬:“那我可以跟着卫姝喊你姐姐吗?”
孔琴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可以。”
于晴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卫姝怀疑她下一刻就要蹦起来,然后脑袋砸到车顶。
幸好于晴没这么不靠谱,自顾自傻笑了一会儿,就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卫姝和孔琴讨论这个月的设计,又聊了会儿客户的要求,孔琴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差不多了,再过三条街就到。”
车里的空间很大,几个人坐在里面丝毫不显逼仄,气氛一时其乐融融。
卫姝笑着调整导航,目的地,江滨餐厅。
“我们要去吃饭吗?”导航的声音把于晴唤醒,她兴致勃勃地看向两人,以为她们三人要去吃饭。
卫姝摇头:“送琴姐去江滨餐厅,咱俩晚饭得换个地方。”
于晴愣了一下,瞥着孔琴的表情:“琴姐晚上有约?”
孔琴懒懒一笑:“对呀,我有约,小朋友。”
于晴脸色瞬间憋得通红:“我不是小朋友。我比卫姝大两岁。”
孔琴笑出声来,慢悠悠揶揄道:“那可不是小朋友吗?”
于晴不明所以,颇有点愤慨地反问道:“那琴姐…你多大?”
孔琴随口说了个属相。
卫姝沉默两秒,忍不住提醒道:“琴姐,她连生肖都背不全。”
孔琴耸肩,满脸无辜:“那就无可奉告。”
直到孔琴下车的时候,于晴还在低着头鼓捣,用搜索软件查找“如何根据属相推断年龄”。
卫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提议道:“咱们喝酒去,去不去?”
于晴瞬间抬头,面色警惕无比,严词拒绝道:“你酒品不行,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卫姝皱眉,根本不信:“又哪来一口锅砸我?”
于晴见她竟然还不信,毫不留情地揭短道:“你喝醉了会哭,贼惨那种,每年都会醉一次,我才不陪你喝酒。”
见她说得这样真切,卫姝信了几分,面上却无所谓道:“那就对了。喝酒就是要借酒消愁啊,你不愁你喝什么酒。”
于晴一脸见鬼的表情:“我又不愁,为什么要陪你喝酒?”
卫姝抿唇,思索半晌,拍她肩膀。
于晴:“干嘛?”
卫姝指着手机的生肖界面:“给你提个醒,还有一年是她的本命年。本命年以12为一个周期。”
于晴列了个竖式,算不出来,又点出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通计算,而后抬头,掷地有声道:“23!”
卫姝眨眼睛,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慢悠悠道:“往上再加一轮试试。”
于晴目光渐变成难以置信,颤声道:“难道是……35?!”
卫姝按在她肩头的手掌用力捏了捏:“节哀。”
于晴当场萎缩成一株摘了三天的秋黄瓜。
“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于晴怀疑人生。
卫姝说:“钞能力,你不懂。忘了和你说,孔琴是书香世家,前几任都是饱读诗书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