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抬着下巴,眼神往下瞅北歌,偏头冷哼。
北歌伸手,两根手指捏住她下巴,把人转过来,对准嘴唇亲了一口:“行啦,高贵冷艳不适合你,上车,带你回家。”
卫姝甩开她的手,自己上了副驾驶,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车上,北歌见她摸着自己的嘴发呆,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道:“怎么,不让亲?”
卫姝抬眼看她,诚实得不行:“让。”
北歌愣了一下,笑了:“就一个字啊?”
卫姝想了一会儿,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北歌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平稳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经过了深刻的自我反省,想对你更好一点。”
如果卫姝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再多的过往恩怨、爱恨情仇,她都没办法感同身受。
北歌要是自己想不开,只能像困兽一样,把自己囚在牢笼里,无法解脱。
所以她看开了。
“你要和我从开始谈恋爱吗?”卫姝这话问得非常纯情,表情也单纯,目光毫无杂质。
北歌看一眼,内心就忍不住化成水,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的,谈恋爱,爱你,”北歌说得毫无心理压力,她早就想这么说,也早就这么做了,“你让不让呀?”
卫姝低下头,再次老实道:“让。”
从她醒后,北歌一直在自我纠结,要是她能自己想通,卫姝就会好过很多,想到这里,卫姝情不自禁仰起头来,轻轻哼了几句歌谣。
眼角眉梢宛若点亮般明媚起来。
北歌看了她一眼,微微愕然。
又乖又听话,几句好话就能把人哄好,简单纯真得不行。
“怎么和小时候这么像啊?”北歌笑着低声叹道。
卫姝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是这个吗?”
前面红灯,北歌停车去看照片,怔了一会儿才点头:“是。”
里面是卫姝的全家福,小卫姝一手一个,拉着卫父卫母的胳膊荡秋千。
刚才没反应过来,是图片里的卫父卫母太年轻,三十多岁,郎才女貌,合该是幸福一家人。
“眼睛像,嘴巴像,”卫姝自己瞅了一会儿,关掉照片,“别的不像。”
北歌含笑:“你眼神还好吗卫大设计师?你的五官明明是小时候的翻版,人家是长开,你是等比例长大。”
卫姝静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是说,像妈妈的眼睛,和爸爸的嘴巴。”
北歌静了好一会儿,绿灯亮起,她摸了摸卫姝的头。
“想他们,就去墓地看看。”
卫姝轻轻摇头,窗外的日光在她剔透的瞳仁里折射而过,明灭起伏。
“等伤好再说。”
想到父亲母亲,虽然没有记忆,心里也会泛起淡淡的温暖。
而她这个样子,手残脑有病,去墓地前做什么,死了还让他们担心。
北歌没再说话。
“这是去哪里的路?”卫姝发觉路线和以往不一样,不是回家的。
北歌说了个餐厅名称:“听同事说这家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试试。”
卫姝摸了摸肚子:“好哦。”
正好她也饿了。
谁料下一刻,北歌的手伸了过来,捂上她的胃,按了按。
手掌有力,温度与力度透过衣服,尽数传到卫姝的肌肤上。
肚子这种柔软的地方被人摸着,还按来按去,卫姝下意识一巴掌拍北歌的手背:“起开。”
北歌缩手离开,笑道:“早上又没吃饭?”
小肚子软软的,很有弹性,就是有点瘪,肚子里没食物,要么是没吃饭,要么就是只喝了咖啡。
“工作太忙。”卫姝小声抱怨。
这几天卫姝忙工作,吃饭都是敷衍,北歌给她点的外卖都让孔琴拿去分给大家了。
“你手下有几十号人,要学会分工,”北歌说,“你这几天下巴都瘦了。”
卫姝斜眼看她,用同样的话把她堵回去:“你也是。”
北歌失笑:“我真算不上忙,我要不想加班,随时都能走。”
卫姝想起北歌的公司规模,心里酸了一秒,这还真比不得。
餐厅在市中心,不算远,很快就到,两人没浪费,就点了四道菜,卫姝本来食欲缺缺提不起兴趣,在北歌一筷子一筷子夹菜中,也吃了不少,最后连肚皮都给撑圆了。
“现在连烤鸡都吃啦?”北歌一句接一句地夸人,卫姝不好意思道:“你吃你的,别人都看你呢。”
北歌兴致高昂:“开心嘛,你以前就吃海鲜,纯海鲜,我多煮几遍去嘌呤,你就说没有海鲜味,吃得我天天怕你痛风。”
卫姝嚼着嘴里的鸡肉,这是火鸡肉,肉质有点柴,但挺入味,不算难吃。
“怎么说呢,感觉嘴里好像吃的不是食物,但心里又知道这是食物,没有毒,就像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