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等人得意洋洋,殊不知揽月此时已经对御史台大为恼火,御史台就是为了监察百官,可他们却沦为崔瑨的爪牙,分明早就查出杜家欺压百姓,却因为杜塘跟崔瑨的关系帮其隐瞒,直到今日为了私怨才开口弹劾。
杜塘虽然投靠了崔瑨,但已经算是崔瑨手下很清正廉明的官员了,没想到杜家私底下竟然都如此可恶,可想而知其他世家跟官员瞒着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下了朝,岑北曦跟王锦乡等人急忙跟上怒气冲冲地揽月,小心翼翼请示:“公主,杜家的案子该如何办?”
揽月哐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逼良为娼、草菅人命,你们的官就是这么当的?”
不远处正在教授小皇孙的暨山二杰听到了,走过来说道:“公主息怒,世家贵族人丁兴旺,手底下难免有仗势欺人之辈,这些事在达官贵族中很常见,即便正直如商家,也避免不了亲眷狗仗人势。”
“常见?”揽月冷冷道:“他们习以为常了,那些平民百姓怎么办?历代先帝对他们一封再封,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欺压百姓的,我看这些世家已是尾大不掉,御史台也是形同虚设!”
暨山二杰劝道:“所谓不破不立,公主如今已经在慢慢推行新政,万事都得徐徐图之,公主切莫着急。”
揽月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朝中这些问题已经沉积已久,尤其先帝昏庸,揽月作为孙辈不好指责先帝不是,但造成今日局面的确是先帝放纵之过,要想改变只能一点一点来,目前最重要就是先除掉崔瑨消除内患,才能全心全意推行新政。
挥手打发其他人下去,柳南絮走过来问道:“如果杜家那些罪证查明属实,你要如何处置?”
揽月斩钉截铁说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柳南絮叹了口气:“原本只是为了逼杜塘做抉择,没想到反而先把你架在了火上,怕就怕杜家的案子会越牵扯越大,崔瑨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可能草草了事,今天才只是个开胃菜,逼的急了,杜塘只怕反而没了退路,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揽月哼了一声:“杜塘在我这里顶多算是戴罪立功,崔瑨若是想趁机拉其他人下水,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将这些世家清查一遍。”
柳南絮皱起眉头:“这些世家根深蒂固,现在是对付崔瑨的重要时机,万一惹怒那些世家,他们全部倒向崔瑨,那就糟了。”
“谁都知道御史台都是崔瑨的人,他们即便闹也只能找崔瑨闹去,关我什么事。”
柳南絮明白了:“你是说狗咬狗?”
揽月点头:“我对这些世家贵族不满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这次崔瑨要能闹起来才好呢。”
果不其然,崔瑨出手不可能只是弹劾这么简单,揽月才派人彻查杜家强抢民女一案,那两家人就在崔瑨的暗中支持下,跪在京府衙门大门口喊冤,并且他们还联合了其他被杜家欺压过的百姓一起,浩浩荡荡将京府衙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若是往常,哪怕借这些百姓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衙门公然作对,但这次背后有崔瑨支持,百姓们的胆子都打了起来,还跟出来劝他们的衙役拉扯起来,御史台再次发力,赶在宫门关闭之前,一大堆弹劾京府衙门殴打喊冤百姓的折子就堆满了揽月的案头。
揽月只挑了几份扫了一眼,就让太监将那些折子全部拿下去处理了,不用猜她都明白剩下的那些折子肯定大同小异。
杜塘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崔瑨在对付他,恐怕崔瑨已经猜到他知道了妹妹死亡的真相,为了避免再养出个岑北曦,这次崔瑨要先下手为强,把他给踢出局。
杜家在京城根深蒂固多年,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些百姓放在眼里,可是第二天就有更多的百姓拿着状子,一起跪在京府衙门大门口一同喊冤,状告的皆是京城那些仗势欺人的世家。
短短两天,告状的百姓越来越多,已经整整跪满了一条街,百姓闹的太厉害,朝廷哪怕为了稳定民心也不能不管,更何况大家都明白揽月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那些世家贵族都有些慌了。
但这些人谁不是人精,一看御史台出手,就明白是崔瑨在背后推动,否则凭这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们有的是法子对付,不过既然崔瑨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们不义在后了。
很快,其他世家的报复就来了,喊冤的百姓一开始还只是状告那些跟崔瑨不合的世家,但是很快就混入其他百姓,将崔瑨一党全部拉下水,就连崔瑨自己都没幸免于难,都是同朝为官的,谁手上还没对方一点儿把柄,更何况崔家下人一向嚣张跋扈,滥杀无辜、侵吞别人家产,要说该死,崔家才是最该死的!
喊冤的百姓越聚越多,堆积在揽月案头弹劾对方的折子也越堆越高,柳南絮从外面逛了一圈回去,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摇头:“疯了、都疯了,整个京城都快乱套了,你还不准备出手?”
揽月摇头:“再让他们热闹会儿,那些世家正打的热闹的,百姓们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