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管家,崔瑨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思考着,现在京城流言传的这么广,他就不信杜塘没听到,很可能会联想到他身上,如今马靖已经死了,岑北曦不可靠,他身边能用的唯剩下杜塘,如果杜塘再背叛了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成了纸老虎,只能任揽月宰割了!
另一边柳南絮也想不通:“你既然要拉拢杜塘,又为何把动静闹这么大?就不怕崔瑨狗急跳墙,逼急了他当真反了?”
揽月却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我就等着他动呢,他不动我怎么找出他藏的那些私兵都养在哪里!”
事到如今,崔瑨早已成了被拔牙的老虎,不再令人畏惧,揽月就是要一点一点收拾他。
柳南絮明白了:“老奸巨猾!”她真是服了这人,走一步看三步,就没一步棋是白走的。
揽月讽刺的呵了一声:“不多想一点儿,怎么跟崔瑨斗!”
商家老爷子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爽朗地笑道:“崔瑨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公主放心,他蹦哒不了多久了!”
“商老将军说的在理!”揽月请他坐下:“今日请老将军过来,是要拜托老将军,让各地守军做好准备,一旦崔瑨开始动,立刻咬住这条线将他藏在各地的私兵全部揪出来!”
商老爷子忙拱手领命:“请公主放心,臣定不负公主所托。”
揽月早就做了防范,因此崔瑨派去刺杀白掌柜的人全部铩羽而归,派去的几十个高手,最后只回来一个还受了重伤,才报完信就死了。
管家挥手让下人将他拖下去埋了,然后转向脸色难看的崔瑨:“看来公主早就防着老爷了,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就坐实了咱们心虚,怕就怕杜大人要起疑了。”
崔瑨脸色阴沉的可怕,拳头握的死紧:“崔钰那个孽种呢?”
管家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眉头都没皱一下:“在院子里关着。”
“把他送到卞城的庄子去,找几个心腹看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要拿捏住崔钰,就等于拿捏住了杜塘,不然崔瑨这些年早就想办法弄死崔钰那个傻子了:“他杜塘要是敢背叛,就得搭上崔钰的命!”
管家有些担心:“这时候把人送走,就怕万一被公主截去,那咱们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崔瑨有些气急败坏:“你当本官想不到这些,现在公主明显就是在逼本官,把崔钰放在京城,杜塘随时都能找到由头把他接走,本官总不能拦着不让他认舅舅,如此一来岂不更给了公主机会,让她理直气壮的插手此事!”
管家一想也有道理,便说道:“那老奴多安排一些人手护送,今晚就走。”
崔瑨叫住他:“得做两手准备了,公主这分明就是想断本官的活路,本官也不能坐以待毙,你通知下去,做好起事的准备。”
管家一愣:“老爷是要……难道当真没有退路了?”
崔瑨神色狠戾:“是公主不给本官退路!”
与此同时,杜府也迎来一个客人,杜塘看着不请自来的岑北曦,叹道:“岑大人近来似乎对本官特别有兴趣。”
岑北曦问道:“大人还是不相信我们?”
杜塘没说话,他不是不信,崔瑨昨晚对白掌柜一动手,简直不打自招,他就算不想信都不行了,只是……
岑北曦劝道:“杜大人,有句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杜塘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我毕竟不比岑大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岑北曦眼中闪过一抹浓烈地恨意:“孑然一身?若不是崔家心狠手辣灭我岑家满门,谁愿意在这世间了无牵挂!”
杜塘自知失言,忙道:“是杜某说错话了。”
岑北曦摇头:“杜大人,正是因为我经历过灭门之痛,更能理解杜大人,杜大人以为你装作若无其事,崔瑨就能放过你跟崔钰?崔瑨的为人杜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心狠手辣,当年能狠心杀了结发妻子,您又如何能保证今天他为了保住秘密,不会再杀了崔钰?”
杜塘眼眸狠狠一缩:“这……”
岑北曦见状站起身:“强扭的瓜不甜,杜大人既然依旧迟疑,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劝杜大人,崔瑨做事向来残酷无情,如今眼看当年杀妻一事被再次翻出,只怕他会对崔钰不利,还请杜大人早做打算。”
杜塘一怔,忙道:“多谢岑大人提醒。”
当天夜里子时左右,几辆马车同时从崔府出发,杜塘早早派人在崔家外头盯着,看到有个穿着斗篷背影像是崔钰的人上了马车,忙让人跟了上去。
揽月跟柳南絮也在暗中盯着,原本揽月也打算让人跟上去,却被柳南絮一把拽住:“不对劲。”
“怎么了?”
“那个人走路姿势不像崔钰。”柳南絮在这方面向来观察入微:“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刻意给人看到。”
揽月的心也沉下来:“声东击西?”
她连忙让手下人按兵不动,将整个崔府团团包围起来,等到几辆马车纷纷走远,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