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絮摇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处境,这么客气干嘛,咱们今晚是守着陛下吗?”
揽月叹道:“不用,夜里连公公会安排可靠的人守着,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我能不能在朝堂立足,明天至关重要。”
柳南絮见她神色疲惫有些心疼,这一路都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才一回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跟那些朝臣博弈,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两人回了揽月的宫殿,朝露跟浮云连忙指挥宫人端茶送水,又去备饭,还要把柳南絮带来的四个丫鬟给安排好。
趁着她们忙进忙出的功夫,揽月才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柳南絮问道:“很累吧?”
一边说一边抬手帮她按了按脑袋,揽月闭目放松下来,轻声说道:“幸亏你陪我回来了。”
柳南絮得意一笑:“现在知道了,看你当初还拒绝我,我要是早知道京城是这情况,才不陪你回来呢!”
揽月睁开眼睛,笑问:“真的吗?”
“我又不傻!”
揽月叹了口气:“没人比你更傻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处境实在太难,恐怕柳南絮才舍不下岭南,陪自己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别人都是趋吉避祸,唯有柳南絮才会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愿意选择站在自己身边。
柳南絮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明天早朝,才让小皇孙露面?”
揽月轻笑解释:“崔瑨在京城的钉子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宫里,我跟父皇身边恐怕都有不少,今晚崔瑨恐怕睡不着了,他肯定会着急除掉鸣岐,而我正好钓鱼,看看今晚能钓出多少细作!”
柳南絮突然愣愣地看着她,揽月不明白:“怎么了?”
柳南絮低头失笑:“我突然明白崔瑨当年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派出他的女儿勾引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入朝了。”
揽月也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我在那些朝臣眼里,是个以荒唐出名的草包公主,做过的最有名的举动就是改了国法让女子可以通婚,至今还被那些文人志士所讽刺谩骂。”
柳南絮却道:“所以崔瑨注定会败,轻敌才是两军对垒中的大忌!”
揽月握住她的手:“得你吉言,但愿吧。”
而京城这一夜,除了皇上跟揽月还有柳南絮之外,大多数人都没睡着,崔瑨一派急着寻找很可能已经进京的小皇孙灭口,而与崔瑨不合的也免不了心潮澎湃,都在暗中盯着揽月还会做什么,心中开始思考他们接下来的选择。
下套
第二天天不亮, 揽月就早早起来准备了,柳南絮还有些迷糊,一边揉眼睛一边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揽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睡吧, 大殿你是进不去的。”
话是这么说, 可柳南絮还是睡不着了, 等揽月一走她就清醒过来,明白前宫那边自己没资格过去, 只能在后宫坐立不安的等待,担心揽月在朝堂上会被欺负,毕竟昨天崔瑨那伙人有多嚣张跋扈她可是见识过的。
“应该陪她一块去的,什么破规矩,还不让女子上朝。”柳南絮喃喃自语。
正在给她上点心的朝露听到了,笑着安抚:“柳小姐不必担心,我家公主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场面,不会有事的。”
柳南絮还想说什么,春草匆匆走进来, 脸色有些难看:“小姐,刚才有宫人给公主领来的衣物跟香料里,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柳南絮跟朝露皆是脸色一变:“是什么?”
“一种西域才有的毒草,因为带有隐隐香味不易被发现,但用的时间久了, 便能让人身体逐渐虚弱。”柳南絮这几个丫鬟都不简单,尤其春草更是常年泡在毒药中, 对毒药十分敏感, 所以柳南絮这次才会带着她们一起进京。
柳南絮砰一声拍了桌子, 冷笑:“好啊,才刚回宫就有人迫不及待下手了, 负责公主衣物跟香料的,是哪些人?”
朝露忙答道:“是内侍省负责的。”
“马上给我查,今日就是把宫里翻个地朝天,我到要看看他们有多少细作!”
揽月在后宫权力是很大的,她早上临走前把自己的令牌给了柳南絮,这整个后宫便没人能拦柳南絮了!
柳南絮她们在后宫闹的鸡犬不宁,揽月此时上朝也并不轻松,早朝才一开始,崔瑨一派便疯狂地弹劾揽月,昨天揽月私自扣押禁卫军右翼将军以及控制右翼军,还有一回来就控制宫门等等,崔瑨一派言辞激烈,恨不得皇上立刻将揽月以欺君之罪处死。
剩下其他大臣一个个都保持缄默,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闭口不言,就想看看揽月如何应对。
揽月也淡定地很,任由崔瑨一派使劲儿泼脏水,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看向在这次弹劾中尤其激动的御史台:“你们作为言官,纠举百官、肃清吏治的确是你们的职责,但张口就来、毫无根据、栽赃构陷是否也是你们这些言官的职责?”
刘御史站出来说道:“公主殿下,御史台向来都是以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