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脸都黑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胆敢有人告诉她要贤惠淑德,帮当家的谨守后方!
虽说同性可成亲这条国法是她改的,但即便她跟崔南希在一起,崔南希也不敢妄想揽月能为自己留在后宅,这辈子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从无人敢这么要求揽月公主!
柳南絮在一旁听着,见揽月脸色难看,扑哧一声低头闷笑起来,骄傲如揽月听到这些话恐怕吃人的心都有了。
揽月瞪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压住脾气,淡声拒绝:“多谢夫人好意,可我无意留在内宅。”
对方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震惊的看看她,又看向柳南絮:“难道你们……”难不成是她们弄错了?柳家竟舍得让柳南絮留在内宅?
柳南絮也不解:“女子与女子成亲,不是本该互相平等,为何非要有一个人谨守三从四德留在内宅?这与男尊女卑有何区别?我想公主成立此律法的初衷应该也是为了平等吧。”
揽月震惊的看了柳南絮一眼,没想到她竟能理解自己的心思,没错,她当初就是希望给崔南希一个平等的身份。所以才不顾天下百姓非议和唾弃,强行将此律法成立,可惜崔南希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的苦心,而与自己素不相识的柳南絮却能一眼看透。
好不容易打发走几个热心的夫人,还不等出门就又迎来了客人,这次来的是江家主跟他儿子江铭,江老爷是专程过来贺喜的,他一直都是个很会审视夺度的人,眼看柳南絮已经给自己抢回来一个夫人,明白这桩亲事是没可能了,便不会再多做纠缠跟刺史家闹翻,这也是柳南絮最欣赏江家的一点。
倒是江铭还有些别扭,尤其看到揽月后心里更加矛盾,虽然柳南絮是跟他哥哥定亲的,可这几年跟柳南絮一块上学堂一起玩的却是江铭,可以说江铎跟柳南絮还不如江铭熟悉。
江铭心里本就对柳南絮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这次江铎受伤,家里说想把婚约改了给他,江铭那点儿心思便越发明显起来,可谁知柳南絮自己居然抢了个媳妇回去,让江铭大受打击,要是其他人便也罢了,偏偏还是自己那天的救命恩人!
柳家人可不知道江铭的心思,跟江老爷相互客套着,把前阵子因为婚约闹出的误会解开,江老爷这人也想的开,只要何家没得逞,哪怕自己家也没娶到柳南絮,但看到何家不高兴,他心里就舒坦的很。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道贺,柳家干脆办了席面,等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已经是下午了,柳南絮看了看天色:“今天恐怕来不及上山了,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揽月也不在意耽搁一天两天的功夫,闲着没事,她正好回旧宅把自己的东西收一收带过来,虽然她跟柳南絮是假成亲,但也不能分开住。
才进老宅的巷子里,浮云和朝露便等在那儿,看到她忙跪在地上:“公主,云聿说是您不愿离开柳家?”
揽月点了点头:“当年皇嫂去世前藏身在岭南,只有岭南刺史知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就是皇兄叫我来岭南的原因,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如今住在刺史府也好打探。”
浮云和朝露便没再多说,而是说起其他消息:“公主,我们这几天查探到,就在我们刚进岭南没多久,这里就来了一股十分秘密的队伍,一直在盯着我们的行动,云聿他们怀疑跟三皇子有关,要不要动手解决他们?”
揽月思忖了一会儿:“先不忙动手,查清这股势力的背后主使,对了,让云聿把隐卫召集起来做好准备,暂时不用进岭南,听候我的命令。”
“是。”浮云和朝露汇报完事情,很快就隐身消失在巷子口。
揽月推开门进了院子,几乎才一进门,她就敏锐的感觉到这里有人来过了,想起刚才朝露的话,她警惕地放轻脚步,不动声色继续往宅子里走,手却已经悄悄放在腰间的软剑上。
碎物
揽月轻轻推开房门,虽然里面空无一人,可她仔细倾听了一下,还是能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揽月慢慢靠近柜子,猛地一拉开,里面滚出个女人。
那女人吓的一边爬起来抱紧自己,一边惊慌哭叫:“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别杀我!”
揽月见她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是被烧着的破洞,头发也乱糟糟的,烧的东一块西一块,包括手上也有烧伤,她皱了皱眉,问:“你是谁?”
清淡的声音让惶恐至极的女人突然愣住,慢慢冷静下来,一点点抬起头,就看到揽月居高临下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并不是自己什么仇人,女人轻轻松了半口气:“你是?”
“我是这里的房主,你怎么在我家?”
女人这才总算放下心,随即又有些奇怪:这里不是柳刺史的老宅吗?
不过她并未吭声,只坐在地上抱紧自己,低头说道:“我是逃难过来的,没吃的了,只能躲进这里面找点儿吃的,你别打我,我马上就走。”
逃难?谁逃难会逃到流放之地?
不过揽月并未揭穿她的谎言,再看看她手上全是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