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音瑕走到床边,脱了外套,又背对傅纹婧解开里衣的扣子,拉开挂在胳膊上,让她得以看到后背的伤口所在处。
药箱是庄园里备用的那个,傅纹婧揭开纱布:“这伤口……比我预计的愈合时间长了些。”
“是我不小心撞了墙,裂开过一次。”蔚音瑕如实说道。
“难怪。”她扔了脏纱布,将伤处擦净后重新涂抹了药膏,拿起剪刀和干净的纱布边剪边道,“今日最后再换一次纱布吧,后续就不用再贴了。”
蔚音瑕却岔开话题:“傅医生已有二十余岁吧,父母不着急你的婚事么?”
“我家里,还算民/主。”
“你喜欢的人,”蔚音瑕停顿了几秒,“她过得很幸福。”
傅纹婧不淡定了,换纱布的手抖了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蔚二小姐说的什么,我不是很懂。”
等背上再无动作,蔚音瑕拉上衣服,微笑着转向傅纹婧:“你眼里的星光,只为她一人闪烁。不说出来也好,那样,就能平平淡淡地陪她久一些。”
说这话时,蔚音瑕眼里闪烁着的却是泪光。她低下头穿衣整理仪容,为刚才的言语道歉:“对不起傅医生,是我冒犯了。”
空气在流淌,时间也在流淌。
蔚音瑕眼里的泪光,傅纹婧看得真真切切。她若有所悟,平静地收拾医药箱,答了句:“无事。”
……
离开房间,傅纹婧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又来到唐韵青的房门前。
她在里面换了一条唐韵青穿过的裤子,大着胆把唐韵青逗得面红耳赤后,唐韵青说要小憩,就不送她了。
而多年前的回忆碎片,一张一张飞入傅纹婧的脑海。
她是念过四年医学,拥有本科医学文凭的专业人才。可能连唐韵青自己都不记得,她们曾在她就读的医学院里见过。
唐家向医学院捐助了好几台先进的医疗器材,唐老板、唐夫人、唐小姐一家三口均出席了那次捐赠仪式。
彼时的她才进入医学院不到一年,因悟性和学习能力强,远远赶超了同年级的所有同学,并被院长破格提拔为实验小组的组长。
原本那天在器材捐赠仪式上代表学生发言的应该是她,可她在去往仪式的路上遭到了拦截,被两名高年级的女学生强行拖拽进了一间旮旯处的废旧储物室。
好在两名女生没有对她进行身体上的折磨羞/辱,只是将她“关”住看守,拖延时间,不让她去现场。
她去不了,自有别的人能上台。
不甘心被困于此的她,搬动一张破烂的椅子砸向房门,企图闹出动静让人发现她们,可幸运之神并未眷顾她。
反而被人用脏布捆住手腕,并堵住了嘴,还扯坏了她领口的两颗盘扣,警告她不要多生事端,否则就别怪她们对她动手了。
直到仪式结束,一身狼狈的她才被放了出去,捂着领口跌跌撞撞跑向现场。
丢失发言的机会不算什么,但受到的欺/辱不可原谅。
她从同学口中问出了发言人。
那个道貌岸然的男生,是她们的学长,也是另一个实验小组的组长,正和院长一同跟在唐家三口身旁,风光无限。
她冲过去,不顾自己的脸有多脏,衣服有多乱,状态有多糟,当场甩了男生一个响亮的耳光。
“卑鄙!”气得连一句完整的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生不还手,倒打一耙,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骂她“是不是疯了”。
院长一边向贵宾解释,说她本来是这批学生里的佼佼者,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情绪失常,其中必有误会,一边示意其他同学过来拉住了她。
“等一下。”就在她浑身脱力,即将又一次被强行拖走时,唐韵青开口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唐韵青解下自己脖颈上的丝巾亲手为她系上,以遮住领口下因拉扯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
“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你是院长认可称赞的医学人才,必定不是平庸之辈。我想对你说的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女性,无论何时都该干干净净、体体面面,不能失了仪态让别人看笑话。明白吗?”
说着又瞪向禁锢着她双臂的男生:“光天化日就对女同学动手动脚,父母和老师没教过你们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你们一个个是瞎了吗?看不到她手腕有伤是吧?”
唐韵青的声音很冷,表情也很冷,可那一刻的她却让傅纹婧感到无比的温暖。
一眼万年,怦然心动,不可自拔。
惊愕中的傅纹婧接受了唐韵青的丝巾,还没等她说“谢谢”,唐韵青就抬脚走了,只留给她一个美丽而高贵的倩影。
学校调查了此事,原来是爱慕那位男同学的两位女生看不惯傅纹婧抢了男生的风头,所以才“擅作主张”教训傅纹婧,以此替男生争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两名女生公开向傅纹婧道了歉,受了学校的记过处分。男生为了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