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余夏还发现一件事,白家那个欺负人的嫡孙小胖墩不见了,不光是他,连同王慕倾的那个大表哥一家人都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甚至没有人提到过他们,余夏虽然好奇,但因之前的“过节”也不方便打听他们。
小辈要向长辈依次进酒并说吉祥话是每家的团圆饭里不能少的,但当王慕倾把酒敬到舅妈之时,舅妈淡默的看着王慕倾,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若是朗儿在的话,也该成亲了!”话语说完,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而其他人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朗儿是谁啊?”余夏知道王慕倾有个在军营里的表弟,但是和舅妈话里说的年龄又对不上。
“是我表弟,他是舅舅舅妈的孩子,比我小一岁。”王慕倾回忆着,“他最喜欢跟着我玩了,每次过年他都要跟在我的身后,可是后来我再过来这里时,他已经不见了,我找了府上所有地方都没有看见他,我问舅舅朗儿去哪了,但他只是说,他害了病,过世了。”
王慕倾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在她的成长经历里,能有一个玩伴对她来说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朗儿是唯一一个不怕她,不把她当成怪物的玩伴,他总是那样活泼的跟在自己身后,表姐表姐的叫着她,那是她发生了变故后,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见王慕倾心情低落,余夏话锋一转提起旁的有意思的事来,这样分散注意力,才令小人儿的眉头得以舒展。
离开白府时天已黑了,白松的妻子刘氏不舍的握着王慕倾的手,她眼中泛着泪花嘱咐着王慕倾要保重身体,女儿的早逝让刘氏自责身为母亲没有给孩子健康的身体,如今她通过外孙女来捕捉自己女儿的残影,同时不忘关心外孙女注重健康。
那手真的不舍放开啊,就像刘氏从来都舍不掉自己的女儿。旁边的白松咳嗽一声提醒着什么。
“你看看,我这老婆子差点忘了这个。”她擦了擦眼中泛着的泪,拿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王慕倾和余夏。“这是我和你外公特意给你们包的,快快收起来,别被你爹看见了,我们可没准备他那份!”慈祥的外婆这话说得又认真又俏皮,王慕倾和余夏也听话的收起红包来。
“外婆,慕儿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和外公好不好!”王慕倾甜甜得笑着,刘氏短暂的愣了一下后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好!”
王慕倾透过马车的小窗拼命的向外面的两位老人挥手告别,她说外面风凉,外公外婆快回去吧。外婆说着马上就回去,但仍旧没挪动脚步,她和沉默的外公一起,目光紧随着马车,聚焦到逐渐变得朦胧的外孙女脸上。
马车远了,王慕倾探出小窗子,远远的看着白府大门都变得很小,而变得更小的外公外婆却还站在那个地方,远远的看去发现他们身形瘦弱得那般厉害,佝偻着身子那般的脆弱。
直到白府大门变成了一个小盒子,而外公外婆变成了盒子下面的一个小点,却仍发现他们站在那里目送自己离开。
王慕倾眼圈泛红,“他们老了很多,从前一直觉得外公很高大,以为他永远不会老。这次回来发现外公更瘦了,外婆的两鬓都白了,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倾倾,等过了年,天暖和一些我们再过来看他们好不好!”
“嗯,那就等三月,那时我和外婆在院子里赏树枝新发的嫩芽,你陪外公在亭子里饮茶,等到四月,我们还可以带着他们去踏青,外婆其实最喜欢游玩了,但是从前外公总是那么繁忙,一次也没有陪外婆外出游玩。”这般说着王慕倾又没有那么难过了,她拿出外婆给的红包开心的拆开来,那里面的数目比去年要多许多,她很开心,又催促余夏拆红包。
“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呢!”余夏以为王慕倾从来都不在意钱,毕竟她什么都有,可王慕倾却说,“我当然在乎啊,并不在于钱多钱少,而是因为这是外公外婆给我的!”王慕倾催促着余夏拆开红包,而当余夏看着自己手中的银票时,她呆住了。
“嚯,他们好偏心哦!给了你这么多!”上面的数额是一千两!是王慕倾那张银票的十倍。
“也许这个才是给你的,他们刚才匆忙拿错了。”
“才不是呢,这就是给你的,红包上面明明写着你的名字!”王慕倾撅着嘴,可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吃醋妒忌,反而比自己收到了大红包还要开心,她俏皮的打趣说,“我知道了,他们是想用钱来收买你!这样你就会对我好!别看他们老了,论精明你我加在一起可都比不过呢!”
余夏看着手中的银票说不出的滋味来,尽管她也曾见过满箱的金银,也曾见过更为珍贵的珠宝,却还是觉得手中的银票更有重量感。按照白松的情况来说,这可能是他一辈子攒下来的俸禄。可他们却给了自己。
她好像懂了,王慕倾明明不在意钱,可是收到外公外婆的过年红包那么开心的原因。她好像也能懂得了那份倾尽全力的给予。曾经羡慕的东西,有一点奢望的东西,她好像也渐渐的看到了,摸到了,甚至说已经拥有了而不自知。
“倾倾,我发财了!”余夏笑得那样灿烂,她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