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茶巾拭手,像随口一句:“七八十年。”
云摇扭头:“?”
慕九天跟着扭头:“???”
对慕九天,慕寒渊现在难得很不寡淡、很有情绪,只是没怎么表现出来。
若只有他望着,慕寒渊约莫更愿憋死他。
但云摇不行。
“魔域四大主城的事,近百年间我一直有暗中部属,玄武城七十多年前,忽然出现了一位城主幕僚,深得对方信任倚重,且并非魔族,”慕寒渊淡扫过慕九天,“起初我只猜他是仙域仙门弟子,也是近一年间,才将这位幕僚与师伯渐渐联系起来,但并不能确定。”
慕九天:“…………”
一口一个师伯叫得顺,可他看他哪有半点看师伯的尊敬?
“七、八、年?”云摇冷笑着转回来,“你继续编。”
慕九天轻咳了声:“我这不也是怕你知道,师兄做了半个魔修不说,还重修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回到合道境,太损害师兄我在你心目中的英伟形象吗?”
“别做梦了你在我梦里都没英伟过。”
云摇无情驳回,“所以你修了七八十年,就把自己修成这么个残枝败柳的德行?”
慕九天:“……”
“?”
他诚挚地扭头看向慕寒渊,“你师尊这几年的用词到底是谁教的?”
“不要转移话题。”云摇几乎要从牙缝里往外挤字了。
慕九天:“我什么时候——”
“你身上那些黑雾和他们不同、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被慕九天那插科打诨的态度招惹到底线,云摇一声清喝。
满室寂然。
几息后,慕九天轻叹了一声,靠回椅子里:“你怎么从小这么倔,现在还是。”
“说不说。”
“好好好,怕了你了,”慕九天叹气,“我当时是被一个曾经有些渊源的小血魔救下来的,半死不活地被他吊了两百年的命,总算醒了。你也见了,这副残躯支离,想活下去,我就只能修魔。”
“……”
云摇喉头轻动了下,想张口,却到底没能出声音。
“可是修魔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道魔合修,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要炼生魂的。也不是你师兄骄傲不肯,而是我实在怕若真干到这么伤天害理,就算将来到了地底,也要被杜锦那戒尺抽成个残废鬼——那多惨?”
云摇轻咬住唇,憋了片刻才慢慢僵着语气:“那你如何修得魔。”
“就,凑合着修呗。”
云摇不指望他这张嘴了,转头看向慕寒渊:“你说。”
慕寒渊垂望着她的眼眸微停。
似乎有些迟疑。
慕九天插话:“不是,云幺九,就算你对你这徒弟看得比天高比心娇的,这种魔修之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具体,我——”
“道魔合修,非炼魂不成。”慕寒渊平声静气,“若非生魂,便是留世怨魂。”
“……”
慕九天见鬼似的扭过头盯他。
云摇听见怨魂那个词都牙疼:“你们一个两个就跟怨魂杠上了吗?”
“嗯?还有谁?”慕九天好奇探头。
云摇不搭理他,看慕寒渊:“炼怨魂有害?”
慕九天脸色终于变了。
他微微挪过眼,给慕寒渊使了个眼色,同时神识传音:“就算你见了鬼地连这个都知道,但也最好别说,你也不想看你师尊为我的事难过吧——”
“自损阳寿。”
慕寒渊平心静气地说完。
然后他才抬眸,望着慕九天,淡声问:“师伯方才传音了什么,我未能听清。寒渊无事须避师尊,事事自要先请她定夺,您直说便是。”
慕九天:“……………………?”
青山明月不曾空(三)
说完这一切,慕寒渊便起身,朝云摇低声:“师尊,我到房外等你。”
“……好。”
云摇声线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