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总有一日你会知道的,慕寒渊。
爱比恨折磨。
便恨我好了,因为是我替你选的,所以罪孽加身、魂飞魄散我也应得。
风吹皱了满池春水。
云摇故意弄得他衣袍松散,青丝凌乱,约是私心里她也不喜欢他一派清冷出世的模样。
她本想的,只是略施小戒。
只是不知何时耳鬓厮磨,也吻得意乱情迷,连峰间御剑接近的气息都未反应。
直到一声惊栗的女音响起。
“…师兄!”
“——!”
云摇背影僵停,下意识便要回身望后。
于她身前,慕寒渊掀眸,瞥过了不远处满目惊恐的陈见雪,他第一反应却是一掀袍袖,扶住了身上人的玉颈,不容质疑地将她扣回怀里。
雪色遮去了她满身。
垂迤满地的红裙便被他藏入怀中。
直到确认云摇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慕寒渊才朝不远处未曾离去的陈见雪抬眸。
他从头到尾神色自若。若非只顾怀中人,连己身松散的衣袍都不曾遮掩,凌冽颈线上更是红痕分明——
那也该是渊懿峻雅,不失风仪。
陈见雪怔然难信地望他:“师兄,你……”
“你今日除了我,谁都不曾见过。”
慕寒渊温声截断。
他眉眼端雅温润,一如往日里那位清风霁月的寒渊尊。
唯独眼底寸许薄凉,寒彻人心。
旧欢如在梦魂中(一)
被陈见雪撞破之事,云摇确未曾料过。
直到慕寒渊话声落地,身后仓皇离开的声音遁去,云摇颈后始终按着她的那只手才松开。
她长发凌乱地从他怀里仰起脸。
“慕寒渊?”云摇神色古怪,“你藏我做什么?”
这种时候不该索性和她撕破脸,借着陈见雪在、她只能操控他而不能拿陈见雪如何的良机,从她这里“脱离苦海”吗?
“师徒悖伦这等事,我不想让第三人知道。”慕寒渊垂着眼,语气也淡淡。
“只因为这个?”云摇越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你方才那样说,你小师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你了。”
“也好过被师尊伤及。”
云摇哼出声轻哂:“怕我灭口?她再怎么说也是陈青木的女儿,我掌门师侄的面子,我还是会给的。”
“因为掌门是五师兄之徒么。”
慕寒渊声线低得难辨。
“嗯?”云摇轻眯起眼,“你刚刚说了什么?”
慕寒渊沉默片刻,忽温声笑了:“师尊方才说的话,此刻便忘了。”
“…什么?”
“我只是师尊的炉鼎而已,”慕寒渊终于撩起清沉的眸子,笑意未达眼底,“炉鼎如何想,重要么。”
“……”
四目相对。
须臾后,云摇忽一笑,从他怀里跃起,她拍着裙角上的草屑向外走去:“也对,关我何事。不过记得看好你的小师妹,她若是敢出去乱说一个字,灭口虽不至于,但也别怪我不顾长辈仁义。”
“……”
慕寒渊静靠在芙蓉池畔,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与神识感知里。
他终于落回了眼,向旁一瞥。
送给她的那朵粉白的芙蕖花,被她随手抛下,躺在池边的泥土里,污脏尽染。
也像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