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道太子去了哪里吗?”
薛凝这会儿听着妹妹的咋咋呼呼就已经开始烦了:“太子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薛敏急死了,“他可是去见了他那个亲生母亲。”
听到这里的薛凝手指动了动。
对方没有察觉,还在继续滔滔不绝:“你是没看见他对他生母那亲热劲。一对着你,就是横眉冷对的脸。姐,你真该听听我的,为自己打算。”
薛敏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的那个哑巴竟然是太子的生母,难怪她当时觉着有几分熟悉,不就是给她姐挡灾的那个嘛。
她也没觉着对方有什么特殊的,那天姐夫不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吗?就说明跟她姐比起来,那女人什么都不是。
但现在问题是太子。
不管怎么想,太子之位落在他那边,对他们家都是不利的。
薛凝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薛敏可不听她的:“姐,你现在不听我的,以后可是要后悔的。”
薛凝突然烦躁起来,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了,但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映雪给她倒了一杯茶。
“皇后娘娘,”她在旁边小心翼翼开口,“其实六小姐说得……也不无道理,太子与您不亲,您是得多打算打算。”
有个皇子伴身,哪怕是不去争那个位置,届时有个封地封号,皇后的晚年都要好过许多。
这些道理,薛凝何尝不明白,她低垂着眼眸沉默着,那些无人能说的苦楚,将她的心放在火上煎烤着。
她其实只是想知道,魏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璎今日与周淮林定了一同逛京城的夜市。她计划着买些礼物带给家里的孩子们。
周家小辈多,平日里跟她也亲近,她带礼物回去,那些孩子们也该高兴。
京城的夜市十分热闹繁华,更何况是年关将至。他们牵手走在灯下,灯火将长街照得亮如白昼,街边摊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从各地赶来的商人们都想趁着这机会捞上一笔,梁璎在各种稀奇古怪中挑花了眼。
这一晚上可谓是收获颇丰。她到最后又跟随着大街上大部分人一样,买了个面具带上,自己戴上了,还给周淮林挑。
“这个怎么样?”她用眼神问周淮林。
夫妻二人出行也没带下人,梁璎买的东西这会儿都是周淮林抱着的,他从那小山般的盒子后歪着脑袋,露出脸:“你挑。”
明明是魁梧的汉子,这会儿却莫名地像小媳妇似的。
梁璎笑着转身给他继续挑了,只留着男人的目光继续落在她的身上。
周淮林想起了他第一次见梁璎时,也是在这样的集市中,拥挤的人潮里,他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男人没有与女子有过亲密的接触,他不知道其他女子是什么样的,但是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柔软到不可思议。
“快点快点,听说那边有表演,还是蚂蚁的表演,蚂蚁表演你见过吗?”
清灵又娇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周淮林知道对方是认错了人,他应该在这时候开口告诉她的,可神差鬼使地,等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被拉出了很远。
还是女子自己发觉不对劲的,回头看他一眼后,吓得马上丢开手退开好远。
被丢开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怅然若失是什么呢?失望?不舍?
周淮林并不清楚。
“对……对不起对不起,”女子连连跟他道歉,“我没注意看,牵错了人。可是……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责怪别人好像也不好,她又赶紧解释:“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跟我的夫君身形差不多,还戴着同样的面具,而且……因为你太高了,我方才抬头没抬够,没看清脸。真是对不住。”
她说“抬头没抬够”时还示范了一下,表示那样的角度确实无法看清整张脸,每个小表情与动作都让人蓦然心软。
可周淮林在她说出“夫君”二字时就已经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方才是起了什么龌蹉的心思,自责席卷而来,他一敛眸,迅速地将思绪全部压下了。
“无事。”
应该是很严肃甚至是冰冷的声音吧,可对面的女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在得了这句“无事”后,就马上去找那位“夫君”去了。
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淮林也看见了,那位带着同样的面具、跟他身形相似的男子,只是那男子摘下面具后,却没有自己的凶相,哪怕是掩不住的担心着急,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不是说了要跟紧我吗?来,牵着手,别再丢了。”
“好!”
她笑的时候,好像连这长街的万千灯火都被吸引着,争先恐后地将光映入她的眼中。
璀璨夺目。
显而易见的幸福。
周淮林握紧了好像还残留着她触感的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