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招手,叫他们将耳朵聚过来,众人也跟着他的动作将耳朵凑了过来,只听那少年悄悄说:“咱们汝南王啊,是被人暗算。”
有人一听,瞬间觉得这少年在瞎说:“当时汝南王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暗算?你刚刚自己说前朝太子余孽早就被清理干净了,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暗算的了那么厉害的汝南王?”
“不不不,有一人,是……”众人往京城中央的方向看去,唯一的怀疑对象大家都没胆子说。
“怎么可能,他们本就是好兄弟,汝南王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我记得当初许多百姓都想拥簇汝南王当……”他不敢再说下去,毕竟现在那位置上有人坐着,说出来可是对那位的大不敬。
“哎,兄弟!你可真聪明!”
那人猝不及防的被夸了,有些懵的看向少年。
少年,也就是白南星,他道:“当初陛下坐上皇位,第一件大事就是干什么?”
“大赦天下?”
“减轻赋税?”
“不不不,是削爵。”
听他们一说,好像还真是。
那时候几位藩王接二连三的被没收了权利,就连几名王爷也收回了权利,只剩几个与皇族有血亲的王爷,但手里并未有实权,只是闲散王爷,于是唯一掌权的异姓王当时只剩下一位。
陛下亲封的汝南王。
大家面面相觑,始终不敢相信,毕竟陛下的天下,一大半可都是汝南王打下来的,可谓算是当时动乱时的一抹明星,更是所有人的希望,有如此功劳的人陛下怎会下杀手?
“小兄弟莫不是诓我们?怎么可能嘛!”众人难以置信,毕竟汝南王死时,他们陛下伤心了许久,还将世子殿下找了回来养在身边,如若不然,为何不斩草除根?
“我骗你干嘛,我问你,当你和你兄弟有了金山银山,你愿意把那一半分出去给他看管嘛?你敢信他不会想要私吞那一半又或者是连你那份一起觊觎?”
“那可不敢信,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卦。”
“那不就得了?咱们陛下,也是人,也跟你一样如此想。”
“可是当初那么多人提出拥立,汝南王不也丝毫不为所动?”
“换成刚刚的例子,你信吗?”
那人不说话了,他自然不信,谁能保证那人当初不想要,在拥有了后依旧不想要呢?
所有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但又不愿意相信他们爱戴了那么多年的皇帝,竟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这件事就这么传开了,朝堂之上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看向端正站在那里的裴清宴,从前若是这件事被提出,他一定会自己上前压住这些声音,可如今他却站在那里,用极为冷的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可明明从前他也无甚表情,怎么今日看总让顾乾烺有种莫名的心惊。
“好了,吵的朕头疼,朕又不是不让清宴继承王位,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慌什么,还是说你们也觉得那些谣言是真的?”
听皇帝这么一说,底下人瞬间停止争执,谁也不敢吭声。
倒是顾玄烨站了出来,他道:“父皇息怒,只是这谣言的传播者还没找到,大家慌了神罢了,父皇有自己的考量,清宴也确实并未功迹,父皇多考虑一些也是应当。”
话说的巧妙,既收了一些摇摆不定的臣子的心,又让顾乾烺有理由继续压着裴清宴的爵位,还能叫裴清宴难以继承。
所谓一箭三雕,也是如此了。
他余光瞥向裴清宴,此人当真是不表现一点波澜,淡漠的模样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但顾玄烨不信这件事与他无关。
从那些人再次提起继承爵位他并不阻拦时,裴清宴便开始展露锋芒。
他坐在最后方,放狗出来咬着那些人,而自己却在操控着全部。
顾玄烨忽然想到了沈知屿,他听说沈知屿自己筹了钱买了粮草叫人运过去,人是晋家那小子找的,他自己的竟然安插不进去,且这批粮草难以追踪到轨迹,他的人根本监视不了。
这事怕也有裴清宴在背后布局。
顾玄烨在心中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这人真有多喜欢沈知屿,利用起来不也是毫不手软么。
沈知屿那样的傻子才会分不清,竟然一心跟着他,蠢货,如今被人蒙在鼓里,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哭呢?
云涌
想到沈知屿哭着跑来找自己,顾玄烨便觉得一阵畅快,若他来,自己可得好好教训才是,不听话的玩意儿,总要得了惩罚才会学乖。
下了朝,右丞郑封拦住了顾玄烨。
“右丞大人有何事?”
郑封老奸巨猾,二皇子倒台之后他却没急着表明立场,三皇子想要拉拢,这老东西却吊着三皇子,让三皇子误以为他早早成了自己的人,可这老家伙却从始至终未出手帮过三皇子。
不过最近嘛,这老家伙是想向自己投诚?
“宁王今日可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