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不回家乱跑,沈小九,你是不是又想挨罚了!”沈津风其实原本没那么生气,可看到他从这样一辆马车上下来,他的眼皮就在跳个不停,这里面坐着的人定是不简单,好不容易走了个顾玄烨,这又来一个……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在这风云变幻的皇城中,他想护住沈知屿实在难。
忽然有一瞬间,他想将沈知屿送回江南老家了。
“别啊哥!好哥哥,我这次没有乱跑出去玩儿,是遇见裴世子正好教我课业呢!”沈知屿抱着沈津风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小时候自己也总爱这么撒娇,这样一撒娇,沈津风就没办法了,总会饶过自己帮自己背了锅。
“谁信你?这么晚才回来,定是跑出去跟谁鬼混了,还扯上裴世子……”
“沈大人。”裴清宴听着外面沈知屿撒娇耍无赖的声音,他微微闭了闭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在这昏暗的车厢看起来有些邪肆,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的魔。
“知屿确实与我讨论几处夫子留下的课业,还是莫要罚他了。”
沈知屿猛的看向马车,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那高高在上素有君子之称的汝南王唯一的世子殿下裴清宴,竟然会帮自己圆谎!
这可太让人震惊了,沈知屿顶多觉得裴清宴会像之前一样不说话,这番举动实在没想到。
“竟是世子殿下,下官替知屿多谢世子殿下。”裴津风也没想到这里面坐的人竟然是裴清宴,这马车没有标识,应当是裴清宴在宫外自己的马车,不过为何裴清宴会与知屿扯上关系?
这个裴清宴可比顾玄烨难缠,可裴清宴不参与政党之争,为何会与知屿走的这般近?
沈津风心中存疑,这几日已经有人开始上奏要裴清宴继承王位,圣上一压再压,明显不悦,倒是这个裴清宴不慌不忙的说自己无心王位,那些奏折才渐渐少了些,圣上那边对裴清宴多了一分放心,又赏赐了好些东西给裴清宴。
可他从来不信裴清宴真的愿意放弃继承,据他所知,汝南王之死可是另有蹊跷,裴清宴这样深不可测的人不可能不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谋划。
沈津风看了看沈知屿,不免有些担心。
谣言
“沈大人不必客气,只不过沈大人教导幼弟着实教导错了方向。”
马车里的人说话沉稳,他这么一说,倒真吸引了沈津风,反倒是沈知屿却总觉得不妙,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这厮想说什么?
裴清宴想起那日酒楼瞧见的身影,两人是纠缠着离开的,于是他眼睫微垂,说道:“沈小公子爱玩,只不过不可失了分寸。”
什么?
沈知屿又一次震惊,自己何时失了分寸?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了?
裴清宴这人是故意的吧!
沈知屿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哥,见他沉思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哥真听进去了!
沈知屿因为顾不得对方是何身份,转身要问他一句:我怎么就失了分寸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可面前的玄黑马车已经要走,在沈津风的一句:“恭送殿下。”中已经走远。
“哥……你别听他瞎说,我怎么就失分寸了……”
沈津风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提溜着沈知屿的后领子进府教育。
只是少了个人,车上一瞬间冷清下来,忽然外面的唐澍说道:“殿下,沈小公子是那时的孩子?”
车里的人没说话,但唐澍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他们家殿下是何性格自己再清楚不过,怎会突然对一个只见过几次的人感兴趣?
也是自己糊涂了,总觉得他们殿下与常人无异。
“唐叔老了,竟然一时没想起来。”他笑着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意思。
倒是马车里的人忽然出了声:“只是于他而言不太重要罢了。”
他顿了顿,又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他身边向来有许多人。”
裴清宴透过微微被风吹起的车窗帘,看向外面弯弯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唐澍静了下来,无奈摇了摇头,殿下几日前说要提前几天回来,原本他不明白本也不急这几日,现在倒是明白了。
“小公子性子活泼,这个年纪爱玩。”他忽然又想到,他的殿下也大不了沈知屿几岁,原本就是读书晚了,这才与他们同一时间上学。
原本,殿下在这个年纪也应该与沈小公子他们一般是爱闹爱玩的,只可惜……
唐澍不说话,心中只有叹息和心疼,以及对那人入骨的恨,他们家小殿下,也应该有这般无忧的生活。
裴清宴原本话就少,唐澍不说话,一路上都安静的过分,倒惹得唐澍再一次叹息。
一个礼拜过去崔少煊才能回到尚学宫,他一回来,那些原本围着沈知屿的人就自觉的挪了位置,小霸王心眼不大,非要霸占离沈知屿最近的位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