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拒绝,内里的人却开了口:“沈小少爷。”
那暗重的车窗被掀开了些,露出裴清宴小半张脸,一双眸子藏在暗处,不知道为何,这样的角度让沈知屿总觉得,自己就是被盯上的猎物。
可这时候自己又能让裴清宴图谋什么?
自己这张皮相确实不错,总不能说他图谋自己这张脸吧。
那他还不如天天揽镜自照来的方便。
沈知屿玩笑的想着,等裴清宴的下一句话。
“晚上我会将你送回沈府。”
不得不说,沈知屿确实心动了,若是被他爹知道自己下了课又乱跑,他哥再找人问一通昨晚的事情,自己铁定跑不了罚,但若是裴清宴送自己回来,那还有的说。
上阵杀敌
沈知屿当下决定不再犹豫,果断的上了马车。
才掀开帘子就与坐在里面的裴清宴眼神对上,沈知屿被这样冷的眼神冻了一下,觉得他倒不像是欢迎自己的样子,可刚刚开口的又是他。
他当做没看见,规矩的坐在离他较远的位置,他倒是对裴清宴还有些顾忌,见到裴清宴那梦里的场景也自然而然的冒出来,只不过沈知屿花了一个下午才想明白,现如今什么都还没发生,裴清宴也都什么还没做,自己为何要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怕他?这样反倒显得自己奇怪了。
这样一想,面对裴清宴倒没那么怕了。
两人无言一直到了将军府,沈知屿实在有些憋不住这气氛要先一步下马车,也许是他太心急,下来的时候踩到自己的衣摆差点摔了,还好有人扶了一把自己。
可他回头一看,那声谢就这么哽在喉咙没说出来。
竟然是裴清宴拉住了自己!他会有这么好心?
沈知屿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往前走了几步,将心中的怪异压下,才恭恭敬敬向裴清宴说了声谢。
“殿下,那我先去找少煊了,待会儿您要走时派个人来叫我一声,我立马就出来。”
裴清宴看着眼前明显疏离自己的人,右手捻了捻,嗯了一声当做答应了。
眼前的人果真跑的极快,像是身后有猛兽追一样,裴清宴看着一下跑进府里没了踪影的人,眼眸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沈少爷倒是个活泼的。”唐澍站在裴清宴身后说道。
“唐叔,走吧。”裴清宴收回目光,抬脚走了。
唐澍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摇头。
殿下想与人亲近,这样可不行。
可又有谁教他这些呢?这些年殿下已然过得不易,他将自己逼的太狠,导致对什么都太过漠然,有时候甚至不太像个人了,现在终于对一人有了兴趣,也实在难得。
唐澍难免想到当初的情境,他们的殿下,实在太不易了……
沈知屿摸到崔少煊的房间,还没推门进去就先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哟,还有力气骂人呢,看来你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哎!你怎么来了!”崔少煊一听声音就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来了,原本趴着的他激动的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的嘶嘶叫。
沈知屿连忙摁住他乱动的身子,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与他说话。
“你可别作了,好好养着吧!”
崔少煊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他说:“我都怀疑我不是我爹亲生的!为了个人渣,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再说了,我这还叫为民除害呢!他以前没时间陪我,总对我说什么是为民为国,怎么到我这里就是胡闹了!那方渺渺不也是?我这么做不也算是保护百姓了?”
“嘶,有道理!”
沈知屿将崔少煊往里挪了挪,自个儿倒是毫不客气的躺在床边缘跟崔少煊挤一挤。
崔少煊哎哎了两声,埋怨道:“我还是个伤患呢!你不照顾就算了,还跟我一个伤患挤?”
“你难道不想知道陈辉如何了?”他抱着手,故意这么一说,崔少煊果真来劲儿了,他稍稍撑起身子,将脑袋探过来,又觉得不舒服,直接将下巴搁在沈知屿的胳膊上,这才舒服些。
“你快说,那家伙是不是比我惨?”
沈知屿没将人赶下去,也不嫌他下巴硌人,与他讲了陈辉回家的惨遇。
这事儿还是下午他从兰院的女学生那边听来的。
陈辉招惹了两位姑娘,一位表妹的母亲本就是出了名的凶悍,知道陈辉朝三暮四,上来便在陈家门口吵了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丝毫不顾两家的情义。
而那方渺渺,虽只是舞娘,但也是能面圣的,不少人想通过这些舞娘得到教坊嬷嬷手上的消息,陈辉得罪了方渺渺,也大概相当于他们不会得教坊的帮助,陈家乃是二皇子顾玄礼一派,陈家断了教坊的消息,陈冠煦不得扒了这小子一层皮?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听陈辉被他爹打的几乎下不了床还要跪祠堂,崔少煊便笑的停不下来。
沈知屿也忍不住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