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净夜身侧道:“论家世论人品,都是阿克敦高攀了。阿克敦是个粗人,不懂得疼人,又常年领兵打仗,说不准哪日便死在战场上,这样岂不是耽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净夜点头:“这么说也对,不过也不能都这么想。那岂不是以后上战场的将军,都不配娶妻了?他们是为家国而战。毕竟谁都想过安稳日子,可战场拼杀,总要有人去。”
说到此处,净夜又道:“如今四海还算安稳,王爷也不必顾忌那些。王爷只说,这门亲事,您同不同意?”
萧濯笑了:“人家赫家姑娘又不是要嫁给我,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这得问阿克敦的意思。”
净夜也轻呵了一声:“就算是有好人家的女儿想要嫁给你,我也得将人拦在外头。这摄政王府,有我一个小主子就够了。”
萧濯原本还有些憋闷,听到这话,也不禁笑出声来:“行啊小主子,有点当家主子的那气势了。既然如此,为何进了我府门,还要在外等着?”
净夜直接将腿搭在萧濯身上,一派懒洋洋道:“人家就不能是撒个娇,等着王爷亲自出门去接?”
萧濯这才无奈点头:“成,小祖宗说什么都是对的。”
净夜说完,便看到萧濯桌上有不少彩墨画料,他挑眉道:“王爷画画了?之前我同王爷说的,王爷可给我画出来了?”
萧濯点头:“小主子吩咐的,我哪敢耽搁?”
说完,萧濯便将画好的画册,拿给净夜看。
净夜小心打开,看着上面的画,他不由得嘴角上扬,开心极了。
他和萧濯果真心有灵犀,连画出来的图样,都差不太多。
尤其是细节处,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绘画者的习惯和笔触皆不同,风格上还是有些差异的。
净夜只可惜,他的画不能拿出来和萧濯对比一番。
想到此处,净夜将萧濯的画册收进怀里,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箱子道:“这里面都是我的宝贝,我还给上了锁了。放在我玉王府,我总觉得不安全。所以,我打算放进你的密道里。”
萧濯点了点头:“成,到了夜里,我们一起下去。不过这样的话,小主子今夜是不是得在摄政王府留宿?”
净夜没直接应下,他道:“这事再说吧,咱们待会儿,先去教场。你先帮我把我的宝贝箱子藏起来,晚上回来,咱们再一起送进密道。”
净夜今日,是铁了心要去见阿克敦的。
萧濯可不敢违拗,只点了点头,亲自带着净夜去了教场。
阿克敦样貌不差,只是常年在军中,皮肤黑了些,侧脸还有一道疤。
虽说比不得那些文人子弟清秀,可也颇具男子气概。
萧濯还对净夜道:“其实谁能嫁给阿克敦,也不算亏。阿克敦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也不与男人厮混。他有情有义,若娶了妻,定会待人家好。”
净夜“哦”了一声,随即他将画像递给了阿克敦道:“这画像是皇上找人画的,这女子是赫家嫡次女,听闻才貌双全,你看看,可还喜欢?”
阿克敦看都没看,只拱手道:“回玉亲王的话,末将一心只在军中,还尚无娶妻之意。”
净夜也笑了:“若你真的不愿意,没人会逼着你娶。如今,只是让你看看画像罢了。当然,我今日也带了画师过来,你若是觉得好,我便让人也画了你的画像,送到赫府上去。”
阿克敦看了萧濯一眼,只见萧濯点了点头之后,阿克敦这才拿起画轴,看了一眼。
只一眼,阿克敦的眼神便亮了起来。
净夜抿了一口酒,忽而道:“让画师进来,给将军画像如何?”
净夜这话,自然问的是萧濯。
萧濯点了点头道:“也好,如此,你也好交差。”
净夜倒是笑了:“这差事若办不成,皇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萧濯道:“可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办成。既如此,便让你高兴高兴又能如何?”
阿克敦退下去之后,净夜才盯着萧濯道:“不,这事还得看王爷。若王爷实在是不愿意,我再另想办法就是。我又不是媒婆,这婚嫁一事,最是不能勉强。”
萧濯也垂眸道:“若阿克敦当真喜欢,便成全他就是。若他不愿意,就算是本王,也不会逼迫他。”
不过,萧濯和净夜都看出来了。阿克敦还是有意的。
净夜问:“那你不害怕,阿克敦被赫家的人拉拢了吗?”
萧濯摇头:“阿克敦和阿罗都是再忠心不过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弃于我。而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他们为难。其实如此也好,若皇上有意收拢阿克敦,日后哪怕是我败了,阿克敦也尚可活命。阿罗则不同了,皇上本来就不喜欢阿罗那个性子,再加上阿罗没有家族倚靠,皇上也不会对他有心思。皇上自己也知道,阿罗就是铜墙铁壁,不会为他所用。”
萧濯沉默了一会儿,道:“且先看看吧,若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