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润叹了一声:“主子野心太重,我是怕他跌得太惨罢了。”
潘润没心思喝茶,只将茶杯放下,便低眉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今的潘英,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之前还尚可与摄政王一斗,如今他只是一个五品副尉,被禁足在府中,还做着改朝换代的春秋大梦,连潘润都觉得潘英不太现实。
暮色道:“谁都有野心,主子若没有野心,那我倒是要怀疑了。他想做权臣,顶替摄政王的位置,也是人之常情。”
暮色说完,便打量着潘润的神色。
他见潘润脸色极差,便拧眉问:“难不成……他……还想做皇帝?”
潘润吓得急忙捂住了暮色的嘴:“莫要乱说,外面都是皇上的人守着,若是被人听到了,你我也脑袋不保。”
暮色吓得脸色惨白,声音极小地开口:“他真的想做皇帝?他疯了吗?”
潘润叹了一声:“他若不想,何必招兵买马,私造兵器?这些年,他靠着冤普通百姓是逍遥会人,威胁人家里拿出钱财消灾,这可不是传言,都是真的。他贪了那么多钱,这将军府却如此清寒,你就没想过,他把钱都花在哪了吗?”
暮色想起江南分会的事,顿时不敢应声了。
潘润也叹道:“这事连潘林都不清楚,主子嫌他蠢,怕他大嘴巴给嘟囔出去。知情人,唯我而已。”
说完,潘润小声对暮色说:“而我,也只能你说。”
暮色连忙道:“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且不说我无人说这些秘闻,就是有人说,我也不敢说。”
潘润想了想,又道:“主子今日还问起你的伤,怕是你的伤好了,又得去前院伺候他。”
暮色垂首下来,情绪低落道:“潘润,你知道的,我只愿意侍奉你。你想个办法,告诉他,就说我……身上一直没好。”
潘润点头;“我当然也不愿意你侍奉他,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暮色小声道:“而且他喜欢的,本来就不是我。我没见过玉亲王,也没见过从前那位,我怎么学都学不像,我实在是太笨了。可是如果学不像,他就要打我……”
暮色说着说着便红了眼,而潘润,更是心疼不已,直接将人揽入怀中。
暮色将那潘润侍奉妥当后,才冷下脸,偷偷写了字条,塞到后院的狗洞里。
净夜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快回京了。
他展开字条,看着上面的字,嗤笑一声:“我早就知道潘英有此野心。只是没想到啊,他都这副田地了,还这么自信。陈良,想办法搜集证据,小皇帝可不是好糊弄的。咱们需得让皇上清楚,潘英可比萧濯危险得多。”
萧濯并无篡位之心,而潘英却未必。
陈良忽然道:“主子,单凭咱们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些。潘英意图谋反的消息,若是被摄政王知道了……”
净夜道:“萧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人若是寻到证据,也用不着我们。”
陈良一怔,倒是退下去不多话了。
从前逍遥会一直东躲西藏,皆是因为畏惧萧濯。
那时,萧濯还不是摄政王,只是一辅政大臣,却已经让逍遥会上下胆寒不已。
那时候暮云重便听说,只要是萧濯领兵,便无败绩。
就连暮云重自己,都差点栽到萧濯手里。
按时间算,暮云重被抓,应是六年前的事了。
净夜五年前被潘英斩首,半年前醒来,这期间一直魂魄未归,对时间也没有太大概念。
只是今夜,净夜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那时候的事。
他记得萧濯亲自审问他时,那双锐利的眸,那双如野狼一般的眼,着实惊到了暮云重。
其实暮云重觉得,他明明就快露馅了,偏偏到了最后,萧濯却放了他。
之后城外相遇,暮云重送了萧濯粽子和五彩绳结,萧濯还冲着他笑了。
净夜回过神,迈步走到萧濯跟前的时候,萧濯也对着他笑了笑。
这个笑容,比那时还要温柔。
净夜抚摸着萧濯的眉眼,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那时候的暮云重怎么也想不到,他和萧濯以后会有这么深的交集。
“王爷,明日就回京了,我也要回玉王府了,王爷会不会舍不得我?”
萧濯当着兵部几位大人的面,便将净夜死死搂在怀里:“当然舍不得,所以今晚不想放过你。”
净夜窝在萧濯怀里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远处的李堂大人。
那李堂方一与净夜对视,便立马吓得缩了缩脖子。
净夜噗嗤一声笑了。
他前几日,特意让陈良把李堂在盛京的私生子带在身边。
当时那李堂,便吓得立马跪地求饶。
李堂的夫人,可是皇室宗亲,当初算是下嫁给李堂。
李堂为了仕途,娶了县主,攀上了岳丈家,自然就只能对不起远在盛京的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