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在这摄政王府,不能轻易走动,要想知道这朝堂中事,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昨日见萧濯与潘英对峙的情形,潘英知道,萧濯是容不下那潘英的。
只是潘英现下有了靠山,小皇帝急于亲政,自然也想培养一些人,与萧濯相抗衡。
这萧濯眼下并没有归政之意,潘英现在薅了老虎的胡须,萧濯定不会让他好看。
净夜猜想,那小皇帝怕是知道内情,也知道萧濯想要借故打压潘英,便先发制人,将人发配了江宁。
潘英被贬不过是暂时的。
待这段风波过去了,小皇帝定然还会将那潘英召回来。
毕竟除了潘英,小皇帝实在是再找不到这么好用的鹰犬了。
想明白了这些,净夜反倒是更愁了。
暮云重身死后,魂魄漂泊无依,他在成为净夜之前,曾窥得天机。
天书上讲,暮云重所在的这个世界,原是一本书中世界。书中记载,小皇帝会铲除萧濯,夺回朝堂大权。至于那潘英,也会因诛灭萧濯一党,立下大功,成为天子近臣。
而这些事,就发生在两年之后。
也就是说,净夜只有两年的时间对付潘英。
这两年,他绝不能只窝在摄政王府的后院。
可之后一连三日,净夜全然不见萧濯的身影。再这样下去,净夜都害怕萧濯忘了他这个人。
这一日,崔嬷嬷侍奉净夜用晚膳时,净夜终是忍不住问道:“嬷嬷,王爷这几日,可回府了吗?”
崔嬷嬷忙道:“王爷日日都回府啊,怎么了?您没瞧见?”
净夜“恩”了一声。
崔嬷嬷蹙了蹙眉,又小声嘟囔道:“不应该啊,王爷可是夜夜都来后院的。”
净夜放下了筷子,忙问:“夜夜都来?什么时辰来的?”
崔嬷嬷忙道:“许是您睡得太早了,王爷不敢打扰。王爷公务繁忙,经常忙到亥时才歇。”
暮云重自打变成了净夜,便格外嗜睡。晚膳后他就很容易困,晚上睡得早,白天醒得也晚。
偏这摄政王府里的人,晨起也不喊他,每每都由着他睡到自然醒。
而萧濯睡得晚起得早,硬是和净夜错开了。
故而今儿晚上,净夜多喝了几杯提神的茶,强撑着精神,硬是捱过了亥时末。
崔嬷嬷没有骗他,萧濯真的来了。
萧濯轻手轻脚地进了门,也不掌灯,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瞧着净夜。
月光透过纱帐,在净夜的侧脸上落下一圈柔和的光。
萧濯用手抚了抚净夜左半边脸,许是怕吵醒他,所以动作格外轻柔。
净夜闭着眼,佯装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那光滑的小脑袋,也顺势凑到了萧濯的腿边,他只需再近一步,就能窝到萧濯怀里去……
力量悬殊
净夜感觉到,萧濯用手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最后又用指腹轻抚了一下他微红的唇。
净夜想先等着萧濯动作,可他很快便听到萧濯起身的动静,净夜生怕人走了,睁开眼,一把就将人拽了回来。
萧濯这才笑了:“这会儿不装睡了?”
净夜气馁道:“原来王爷知道啊。”
萧濯重新坐了回来,由着净夜拉他的手道:“你睡没睡实,本王还是清楚的。”
“哦?王爷是怎么发现的?”
萧濯低下头笑了,那笑容如春风化雨,暖融融的沁入净夜的心底。
那一刻的净夜忽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传闻中那个骄横无忌,杀伐果决的冷面阎王,他只是一个再温柔不过的情人。
而萧濯说话的声音,也如他的笑容一般温暖:“本王不告诉你,你自己想。”
净夜也不纠结于此,只温声道:“我听崔嬷嬷说,王爷夜夜都来,可我是一回都没碰上,今日特意喝了点提神的茶,硬是撑着等到了王爷。”
萧濯一只手由他攥着松不开,另外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以后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还是要等的,我想见王爷。”净夜把姿态放得很低,他想那些后宅的妾室,也该是如此伏低做小,哄郎君开心的。
若要得到长久的恩宠,该是如此。
“想见我,是单纯想我,还是有话要同我说?”萧濯盯着他问。
净夜双眸如水,眼尾上挑,像蕴了万千情意一般,一丝丝地勾着萧濯的心:“就不能是都有?”
净夜的情意来得太快,任谁都得掂量一下他的真心。
可在这一刻,萧濯将理智全都抛到了脑后,他只将人拽入怀中,将头靠在净夜的肩上,紧紧拥着他。
萧濯说:“能,你想怎么样都好。”
净夜暗忖自己这副皮囊还是有点用处,更未曾想过,他在哄男人高兴这一点上,竟还有点天分。
净夜没着急进入正题,他缓缓侧过身来,用手一下一下地轻点着萧濯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