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告诉你。”她看着因着这一掌过于用力往后退了半步的白衣女子,更像一个被捆起来的恶魔,道:“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你知道我的神术是什么吗?”
“你永远救不了她,不论是乐春,还是你找来的无数个圣女,她永远不会回来了。”长愿逼得白衣女子沉默着往后退了一步。
“在无数个未来里,天地毁灭,你永远找不到她。”
“你找到云西了又怎么样,她都不要你了!”白衣女子用染着血的指尖点在长愿心口的位置,“要我告诉你吗?”
“她不要你了,不爱你了。”
“你费尽心机救她,弄成现在这般可怜的丧家犬模样,可你等的神不要你了!”
她一步步逼近到长愿身前,指尖戳破长愿的胸口,几乎穿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听明白了吗?”她收回又染了血的指尖,靠近长愿耳边,念道:“我们的确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可笑!”
“过去我以为世间只有一神,竟从未怀疑过你的存在。”白衣女子笑着,叹道:“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啊……”
“神尊也是懂情之人,如今你的愿望达成了,应当不介意帮我一把吧?”
她并没有与长愿商量的意思,此处捆住长愿的锁链皆是她为了困住云西以数十万年炼制的锁神链,以长愿如今残缺不全的神力,根本不可能挣开。
甚至,她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真是好大一盘棋啊,大抵这世间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想到,杏百躲在暗处操控一切之人竟然是一个陷入情障的姑娘。
这样一看,她长愿所行的一切的确很是可笑。
好在,她这盘棋险胜了,虽然到这里还不是终点,可阿云终究还是按照她摆出的路走到了神位上,那些变故全部都成了指引她的助力。
就如这人说得一般,她和阿云已然没有可能了,长愿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丧家犬,可那又如何,她只要阿云平安便好了。
只要阿云平安,为此要她付出何等代价都行。
决定要重新开始,她便已下定了决心,眼下这一场景的出现亦是她亲自造就的,是她主动选择到此承受的。
自投罗网,死亡从来就不是长愿惧怕的结局。
互换
记忆无论如何往前拨弄, 亦或是往后倒放,直至一点点挪移到眼下的场景中,千年万年的每一帧总会定格于云西这个人身上。
眼下的一切都是模糊昏暗的, 还是说, 她失去的力量太多, 竟然连看都看不清楚了。
长愿想要抬起手,去触碰一下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太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感觉,她的眼睛, 真的还能看见吗?
可她的手腕被紧紧绑着, 捆住她的人还真够细致, 就连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没有放过。
是怕她挣开吗?
长愿觉得这人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就算她还有余力, 也不会挣开。
更不要说的是,她早已没有力气了,若是现在有人解开了捆住她的这些束缚,长愿都能想到自己倒在地上狼狈的模样。
其实现在这般也算好, 没有人能够找到她,她会在这里散尽神力,就连一粒尘埃都不留下。
这样逝去也好,她是一个背弃了众生的神明, 一次次妄图改变未来, 眼下达成了愿望,这样死去也不算太差。
还好, 还好,她的阿云不爱她了。
可是这样想着, 她的心却疼得要窒息了,比这无边黑暗的折磨还疼。
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将自己沉入深海的滋味中,那时的她一次次逼迫自己遗忘阿云,却每一分一秒都在想起。
眼下,当她当真要永远遗忘云西时,才发现,曾经逼迫自己遗忘的苦痛根本不算什么,与实实在在的恐惧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长愿从来就知道自己是贪心的,即便在漫长的时间里都与云西待在一起,她还是觉得不够。
就如现在,分明都狼狈成这般模样了,她还是好想看阿云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哎呀!神尊在想什么?”
寂静中走来的脚步由远及近,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到了被困在此处的长愿耳中。
黑暗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纯白之色,停在长愿的眼前。
“你的注视,总是让人不适。”长愿抬眸看着白衣人,轻叹着,笑着。
她注视着眼前到来这人,只有这个黑暗的访客到来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她的生命还没有完全消逝。
来者似乎很喜欢这般藏在黑暗中的自在感,她那过分赤、裸的视线落在长愿的腹部,轻声哼笑着。
冰凉的指尖停在长愿已然愈合的皮肉之上,长愿顿时觉得触觉被无限放大,尽是不适之感。
她肉里的骨骼好像还在疼着,那人将指尖往下滑了一分,似乎正落在了她的骨头上。
长愿分明是不怕疼的,却在此时觉得她肉里的骨头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