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传承会将你拉入回忆,本源神力出现后,你便能看到是魂体的我,阿云姐姐大概以为我会孤独,在传承中留下了修为禁制,若至仙人之体,我应当能跟在你的身边走出浣鎏宗。”
“我明白了。”云西能够理解当时她的做法,那时的自己恐怕也知晓这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只有她越来越强,才能找到恢复夕鎏的办法。
夕鎏一个人承受了救世之责,又守着浣鎏宗度过长久的时光,她的孤独,才应当是最难熬的。
“阿云姐姐,别皱眉,我这些年并不孤独,能看着世间越来越好,浣鎏宗弟子一代又一代更迭,这也是我最初选择的路。”
夕鎏笑着宽慰云西,她看着如今的云西慢慢长大,比起过去的阿云姐姐,现在的云西要更加温和亲人一些,可又太过温柔,少了一份作为众生之神的坦然,太容易共情她人。
“嗯。”云西轻声应道,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书中无字,却一个一个飘入她的脑海当中。
“这本书,和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很像。”云西从储物袋翻出来一本看起来同样破旧的书,不过这个书从书面的名字上看,就是一个话本。
这原本是在云西房间用来垫桌腿的话本,上面的文字和小图过于孟浪,她匆匆看了一遍,还恰好被师尊撞见,之后便再没有翻开了。
话本的术法早已解开,她却只匆匆看过两眼,后来的日子过得太快,发生的事情又多,她便将这话本彻底忘了过去。
“是一样的。”夕鎏扫了一眼话本,这原本是她自己的珍藏本,里面没有藏术法的。
“是您放在我桌下的?”云西好奇问。
夕鎏摇头,“不是,那时我已消散了,无法碰到这些东西。”
“是长愿放的,那个桌子腿不稳,她随手拿来垫的。”嘴里这么说,夕鎏却在心底暗骂长愿心眼多,这话本其实是长愿偷她的,还将不完全的云散术封了进去,用来在云西屋子里垫桌角,就是故意想让人拿到。
夕鎏猜测长愿想用云散神术唤醒云西的记忆,又怕云西施展完全的术法再次消散,这才抄了不完全的术法,却没想到云西根本就没看完。
这可不怪她,毕竟又不是她夕鎏故意让那个小图掉在两人面前的。
神术在云西读完之后消散,夕鎏看了又看云西手里的话本,却没好意思要回来,且不说她如今无处放,这原本就是她以云西为原型写的,还被人发现了,实在尴尬。
“咳咳,阿云姐姐。”夕鎏打断云西看着手中话本的状态,微微移开脸,建议道:“如今虽离不了浣鎏宗,我们可以暂且在宗门转一转。”
夕鎏过于尴尬的表现让云西想到了她手中话本里面可不是什么正经内容,她在思索云散神术,可视线却是一直盯着这话本的。
云西连忙将话本收了起来,强装镇定道:“好。”
眨眼千年,禁地这里依旧无甚变化,云西在困阵入口停了一会儿,关于困阵洞穴中的回忆变得浅淡,她已然有些想不起当初身体上所承受的疼痛。
只是停在这里,她会想到师尊,那不问缘由的一掌深深烙印在心底,即便她已经不疼了,伤好了,也不能全然忘掉。
“等我能凝实魂体,定然要亲自帮阿云姐姐出气!”夕鎏与云西一同停下,她自然知道云西在困阵的七年,越想越气不过。
云西闭眼,再次睁开眼睛后微微波动的情绪已然缓和,她道:“无碍,我亦有错。”
困阵的七年并不孤独,她想到日日寻来陪她的白猫,还有那个带着伤来,又留下亮光离开的姑娘,道:“这些年,不知禾姐姐和小衣她们可好。”
离开禁地便到了夕裳禾种满后山的花路上,夕鎏跟着云西往前走,花依旧盛开得鲜艳,春色正好的季节,后山的花自然开得绚烂。
她们没有在小院遇见往日无所事事的夕裳禾,那只爱在屋檐上晒太阳的白猫不知跑去了哪里玩耍。
山上没见平日总是背着锄头的师姐弟两人,想来也是,如今她们应当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云西和夕鎏往高处走,往日夕裳禾总喜欢站在山的最高处赏花,不知今日在不在。
走上山顶,云西看到了白猫,还有被鲜花拥簇着的坟墓,墓碑上写着夕裳禾的名姓。
白猫盘着身体靠在墓碑边上,注意到来人微微抬眼,见来者是云西,轻轻叫了一声。
云西却停住脚步,静静看着石碑上的字,轻风吹过,她散落的发和鲜花一起飘摇着,明明一切都那么温暖美好,却又变得陌生。
她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来人看到站在眼前的女子背影停下脚步,不确定道:“小师叔?”
坟墓
云西转身, 与站在她身后的人对上视线,微怔道:“小鹤?”
千年过去,夕北鹤模样依旧, 周身气质却变了许多, 他褪去了少年时的莽撞青涩, 眸中的情绪变得平和,稳重。
确认面前人是云西,夕北鹤扬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