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心里早有打算,先这么干着,反正她没钱,李氏也不可能给她出钱做这种赔本儿买卖。结局只有一个,她没完成任务,李先生阴阳怪气她。
没有一定要完成的执念,所以郁景一路都抱着轻松的姿态。
她越轻松,人家越信她要开酒吧的人设。
手机对面的易蓝因缓了好久才能正视屏幕里那个陌生的郁景。
她侃侃而谈,她胡说八道。
要离开的时候和人称兄道弟,恨不得当场结拜,最后还把那瓶没开的价值五位数的酒给退了。
易蓝因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郁景,她觉得从前老母鸡似的挡在她面前的自己像个笑话。
忙完了手头工作的游宁坐到她身边,跟着她看了一会儿郁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以后,她略显犹疑地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地很明显。
易蓝因推她一下,“想说什么?说啊。”
“这郁景是不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地骗你呢?”她气势汹汹的,“你白长了岁数,让人家小姑娘耍了个团团转,得了个破银戒指还当宝似的。啧啧。”
易蓝因有些恼羞成怒,“才不是呢,”她按掉了和李让的视频通话,“你就是嫉妒我恋爱顺利。”
游宁笑着推了一把扑过来的易蓝因,“我嫉妒你?不知道谁大学时候天天林妹妹似的唉声叹气,是不是你?啊?李芷,你别闹,你说。”
从五六点钟就开门的社区酒吧一路吃到九点准时开门的夜场, 李让有些撑不住了,进了门他便朝郁景摆摆手,“实在吃不动也喝不下了, 我先去上个厕所。”
郁景朝他扬扬下颌, “去吧。”
打眼一瞥现场, 卡座上都摆着已订位的牌子, 散座都快坐满了,郁景只好选了吧台落座。
整个吧台呈椭圆型, 酒客们坐在高脚椅上把调酒师们围在最中间的小圈子里。
现场很暗, 门口还在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进人。
红男绿女挤在一团, 荷尔蒙最廉价。
郁景是真的讨厌酒吧的环境,耳朵里炸开的音乐轰隆隆的,恨不得戳穿人的耳膜。
刚开场,舞池里就有人跳舞。
两个穿着西装马甲的服务生在台上一左一右的领舞,领舞台上还立着两根钢管, 大概是要等到夜晚的最高…潮, 才会有人出来表演。
郁景有些想笑,他们身上那套和李让那身贵衣裳到底有什么分别?
进了这种地方, 就甭讲究优雅。
她扫了两圈四周, 最后终于和忙飞了的调酒师搭了句话:“一杯纯牛奶, 谢谢。”
调酒师似是不敢置信,他又眯起眼凑过来,“你说什么?”
“一杯纯牛奶, ”郁景扯着嗓子也压不住巨大的音乐声,“谢谢!”
她当然知道来这种地方点牛奶很糗, 但它既然卖,就不能怪人点。
反正吧台没有低消, 四十块钱的纯牛奶,郁景都觉得花多了。
等她坐回来时,有人过来与她搭话,“来这儿就点牛奶啊?”
郁景抬起眼去看,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淡妆长裙,黑色长发。说话时带着一点娇羞,眼里又都是笃定。
她换了个方向看过去,有三个坐在散座的女孩正紧张又带着好奇地望着她们,大概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
易蓝因说得对,她就是很招年轻女孩的喜欢。
相反,那些稍成熟一点的女性就不太会待见自己。
大概是她长了一副四处漂泊的痞子样,女孩会好奇,女人会避之不及。
“对,我酒精过敏。”郁景尽力绷着脸使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接触,“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的位置,他去洗手间了。”
女孩儿愣了一下,大概是有些羞臊,她退离开郁景身边的高脚椅。
恰好此时郁景的纯牛奶被满臂纹身的调酒师亲手送过来,她低下头喝了一口,满意地抿抿唇。
“你是拉拉吧?”女孩儿突然这么问。
郁景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眨眨眼后朝她摇头,又指了下正朝她过来的李让,“我四爱,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男生。”
女孩特意转过去去看李让,一米九几的圆寸帅哥不止她在看,整个酒吧的人都在侧目。
李让不光身材像男模,脸也是,棱角分明的脸又有一个高高的鼻梁。大概是他也发觉这里的服务生和他穿得很像,此时那昂贵的西装马甲正攥在他手里,白衬衫的扣子解到第四颗,祖传的长脖子上那颗蓝色水晶被头顶的光打得熠熠生辉。
郁景想在李让到来之前结束这场突然而至的桃花,省得再让李让到易蓝因那儿节外生枝。
“抱歉,我不想他误会。”郁景说的是实话。
女孩有些被拒绝的挫败又夹杂了一点好奇,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却还在执着地盯着郁景的方向。
“靠,我见到熟人儿了。”李让坐过来,随手将手里的西装马甲披到郁景身上,“出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