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痛恨温彬,我又何尝不是?”温炳宣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眼圈竟是微微发红,“老侯爵他……他是活活被温彬气死的。”
温殊木声音发颤:“什么意思?”
温炳宣将绑架案的真相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给了温殊木。
“我们很多人当年都被老侯爵派出去寻您,因此并不清楚安绛星的情况。也是如今温彬被抓后,顺着总署的调查思路私下探查,才终于清楚了当年的真相。”
温炳宣流下两行热泪:“在这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侯爵是因病而亡,却没想到温彬竟用少爷的下落来威胁侯爵,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温殊木往后退了两步,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眼尾泛起愤怒到极致的红。
他的心似被黑幕遮蔽,如被绳索束缚,难以鲜活地跳动。
“因此,即便您心存厌恶,也请务必关注温家的动态。”温炳宣语气坚定,言辞恳切,“温彬倒了,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温家庞大的家业绝不能落到秋彤等人手中!”
“只要您愿意,我们旁系会倾尽全力,助您登上家主之位。”
温殊木从未想过“家主”一词会与他有丝毫关联,更未曾滋生过半点野心。他只求安稳活着,与凌夙屿共度此生。
倘若不知道爷爷这件事,他会彻底和温家断了联系。温家由谁来继承,此后兴衰都与他无关。
但现在,仇恨的怒火不停地灼烧着他,逼着他做出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
“我知道了。”温殊木抬眼直视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温炳宣道:“您暂且什么都不用做。”
温殊木轻抬眉梢,眼底透出疑惑。
“一切都交给我们。”温炳宣俯了俯身,眼中狠戾一闪而过,“没有贵族会让一位不光彩的私生子袭爵。”
温殊木了然道:“你们是想从温泊霜的出身入手。”
“您是温家最正统的继承人,没有之一。”温炳宣道。
……
楼梯间,艾利森微张着嘴,瞳底震颤。
他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一些惊人的消息。
艾利森一小步一小步,轻手轻脚地原路返回,到了一楼才敢大口喘气。
他将举了半天的茶盘放到一边,揉了下酸痛的手。
天呐,元帅这出去打兽王,夫人直接摇身一变要当温家家主了!
那以后他们是不是都要搬去安绛星?
还是说帝星安绛星两头跑?
或者工作日在帝星,周末回安绛星。
心态乐观的管家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一本正经地思考起了未来。
温殊木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一会儿是太空战争的残酷画面,一会儿是爷爷抱着他搭积木的温馨回忆,只是这回忆没持续多久,就像裂开的玻璃一样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醒过来以后,浑身都冒了虚汗。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温殊木侧过身,伸手摸了摸身侧冰冷的床铺。
上次做噩梦时,凌夙屿抱着他哄了许久。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了。
明明已经一个人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孤独,但凌夙屿给予他的温暖实在太多,让他没有办法不贪恋两人相伴的时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艾利森隔着门道:“夫人,醒了吗?”
温殊木披了件外套下床,说:“醒了,你进来吧。”
艾利森推门进入,一贯沉稳的面庞隐隐发白,昨天的乐观荡然无存:“刚刚陛下派人过来,有两件事。”
“一是,温彬死了。”
温殊木捂住了嘴,面露震惊:“他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会死……”
“温彬于凌晨四点二十六分,以头撞墙,自尽身亡。”
温殊木眉头紧蹙:“他那种自私自利、最爱自己的人,极其惜命,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艾利森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纠结在温彬身上。
“夫人,您冷静听我说第二件事。”
温殊木抬眸看着严肃的管家,忽然莫名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
“兽王被黑洞吞噬了。”
温殊木双眸睁大,本以为是什么坏消息,这不是很好吗!
他神情染上一丝雀跃,唇边也不自觉绽开笑容:“那……哥哥要回来了吗?”
艾利森却没笑,只是沉沉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这个不对劲的眼神让温殊木渐渐收起了笑,忐忑不安道:“艾利森,还有什么事吗?”
艾利森敛眸道:“前线来报,元帅只身引兽王前往黑洞所在的星系,兽王被吞噬以后,裂冰也失去了联络信号。”
温殊木神情一片空白,心脏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他听到管家用滞涩的声音说:“目前元帅……下落不明。”
五个小时前,梅尔维尔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