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从京城来的信,是给你的,说不得是家书呢。”
“多谢天赐哥。”
李天赐送上信以后也没着急走,两人在厅内落座。
“这几日在明生他们家玩得可高兴?”
李益文自然是点了点头,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李益文的身边从来是不会缺了暗卫的。就算是去小竹村也是一样,只是那群暗卫还算有分寸,只在村口附近,不会靠得太近让他厌恶。
李天赐倒是没想到,李益文居然会和田玉他们交好,两方怎么看都不是能有话聊的样子,李天赐见过田玉几回,都是含蓄笑着然后也不多说一句话,退到后面,或许是因人而异了吧。
李益文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出来这么久了,他虽不说,但是还是迫切想要收到一封家书问候自己的近况,信封有些厚,入目皆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两种字迹。
一种是他阿么的,一种是他爹的。
李益文突然有些鼻酸,他又把信叠起来,告罪一声跑回了屋去,元宝朝李天赐行了个礼随后也跟着追去了。
重新再展开,李益文字字过心,句句斟读,他看着又哭又笑的,原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若是能真的自由那么必定是会头也不回就这般离开,可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了几月,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雁回镇很好,没人管束他,每日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只要只会一声,天上的月亮能都给他摘下来,可是这样的生活真就是他想要的吗?
李益文又不确定了,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便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自由,再加上身体比寻常双儿的不同,与他家世相当的混小子们没少在背后编排他,京中也有不少寻常人家拿他做谈资。
京中再繁华也像是个笼子,将他困在里面喘不过气。
本以为逃脱笼子后就能接触到外面的新生活,可是又让他见识到了普通人想要活着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们也并不自由,他渴望的自由更是需要银钱堆砌作为后盾才能实现,离了李家后他又有什么本事能赚到这些呢?
看到信的最后一句,一滴泪滚落将字迹晕染开来。
“阿么不该逼迫你的,文儿,去做你想做的,阿么和爹都支”
元宝不是第一回见李益文哭了,哪怕就是外表看着再像汉子,李益文的心还和寻常双儿无一二的软,只是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李益文也学会了隐藏罢了。
元宝坐在床脚,就像往日无数次陪伴李益文一样,默不作声,只要他在这里就好了,能让李益文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一夜未眠,李益文从榻上起来,抬手挥笔写下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以及对他爹和阿么的歉意,他觉得许家的幼子是个纨绔不愿嫁,但是他又何尝不是,这么些年文不成武不就的,也该找些事做了。
信的最后,李益文想了想,还是决定帮李天赐和钱展迟说说好话,这两人若是要结亲势必是会惊动主家那边,提早有个准备也好,他信中说的隐晦,也不至于提前暴露,之后如何且看两人的造化了。
再次踏上去小竹村的路,即便一夜未睡,李益文依旧神采奕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或许已经就是最大的自由了。
王婆早得了吩咐,知道了李益文要来,早早就把大门给打开了,李益文到的时候,那包子才刚从出锅,王婆连忙招呼他坐下:“文少爷来了啊,您快里边请,正夫郎早就给吩咐了,早点马上就好,若是您还觉得困,客房也给备好了,被褥茶具都是新的,您尽管用便是。”
李益文笑笑,拉着元宝坐下,何明生和何顶天比他们更,现在已经不在家中了,穆和言和许攸还在餐桌上。
“文哥儿,宝哥儿,快来尝尝我这个蒸蛋,王婆真是没回都能让这些寻常的食材做得这般好吃!”
李益文也毫不客气,拿了小碗自己盛了一碗,若不是元宝极力阻止,他也要给元宝盛上的,这么多年的主子都是被仆从伺候的,哪儿还有反过来的道理,就算是给元宝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也幸好李益文没有坚持,不然元宝定是要把这碗蛋羹给供起来的!
“真是不错,王婆手艺又精进不少啊!”
元宝都有些顾不得烫了,别说李益文在这儿觉得轻松不少,便是他自己也是如此,这么些年学来的规矩到了这儿都给忘得七七八八的了,这儿能畅快吃东西,放声大笑,真是让他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许攸和穆和言两人出发去了铺子,等他们走了不过片刻的时间,田玉这才起来。
李益文又在院里逛着,他想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好日子,不过这么些天在田玉家的经验来看,这小胖鸟怕是不睡到中午都不会起身的。
比他还要懒些,这日子也太滋润了,李益文始终记得那日听到的声音,不顾他也没开口去问田玉,这事儿说出去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别到时候被田玉给当做失心疯。
溜了一圈果然没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李益文也只好又回了饭厅,正好遇上了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