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一番,大概就是久闻大才,所以有此一见。
范雎心道,倒是个知道委婉表达探试之人。
但范雎直接,说道:“夫人,想必是听了晋夫人的传话,才有了今日的相邀,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过客套,还请夫人屏退其他人。”
那夫人都愣了一下,都说这秦使怪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夫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一些距离,然后道:“听晋夫人说,贵使有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十分好奇,贵使知道我想要什么?”
范雎一笑:“赵王恩宠再浓,也有浓尽之时,夫人所需无外乎就是一个支撑,夫人背后没什么势力,而能支撑起夫人以后的权势和荣华富贵的,唯有……替赵王诞下继位者。”
“夫
人现在正是最盛的时候,若为自己子嗣谋划,未必没有可能。”
那夫人眼睛都缩了起来,诞下赵国的继位者?这等惊恐天人的话也敢……也敢如此轻易的说出口,再说他的身份不过一娼妓,如何与其他有权有势的夫人比,更何况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能力为赵王偃生下孩子。
范雎继续道:“而我刚好得了一件来自地底的宝物,名“鬼胎”,所谓鬼胎者,能使夫人无夫而孕,不知如此,是否算得上拥有夫人最想要的东西。”
那夫人整个瞳孔都是放大的,藏在袖子中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她屏退的侍者。
这个秦使实在太大胆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商议必掉脑袋的事情。
但内心的渴求,人性的欲望,在听到范雎的话的那一刻就被点燃。
她看到了希望,如同救命的稻草,让几乎被窒息的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正因为赵王偃的恩宠,让她有了如今的位置,然而花无常开时,她十分清楚,或许下一刻她就要失去这一切。
曾经体会过,所以才知道失去后的恐惧。
本来绝望过,但如今希望摆在了她面前。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这位秦使会死,她也会。
而范雎毫不在意的样子:“若夫人有意,可随时派人来我那取那件宝贝。”
范雎继续道:“希望夫人不要忘了今日之情谊,我生平无所好,唯对地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最近赵王正在挖掘的关于周幽王迎娶的队伍。”
这就是互相信任,或者说交易的试探了。
范雎是打算用娼后来牵制赵王偃,但不妨碍他借此机会和娼后达成一些互相有益的交易。
估计秦国刺客组织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不重要的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夫人能在赵王偃那里起到什么样的影响。
范雎交谈完离开。
而那夫人并未太大反应,她需控制内心,无论是抄家灭族的罪行,还是无法克制正在无限膨胀的欲望。
人心,一但给了它成长的水分进行滋养,任何人都不知道它会变得何等的疯狂。
范雎顺利见完
赵王后就回到了秦国质子府。
赵政这小孩鼻子还哼哼的,他最近可委屈了。
范雎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散糖递给赵政。
范雎回到现代那段时间,明明知道很难回到春秋战国,但还是忍不住老是购买一点小零碎给赵政准备着。
一把散糖,很可能就是一个孩子最美好的记忆,范雎都记得曾经大院的一位阿婆,微笑着散给他的糖的甜味。
赵政将糖塞进自己的小裤兜,抄着小手,美滋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小院,两人,等待着真正的秦使到来,恩,还多了院子中间的一块被范雎当成板凳的黑石。
很奇怪的是,这块黑石如今它不逃跑了。
它居然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安家了一样,一时间让范雎以为,以前是不是对这块黑石的酷刑太重了,将对方玩死了。
为了确认这黑石是否还活着,恩,范雎准备加大了加频繁了酷刑的力度。
第二日,范雎就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赵王偃再次派人送来了一块带有图案的地底石板,以及一个随行的宫廷侍女递给范雎一本书简:“先生要借阅的书籍,我家夫人已经找到,正好随王的队伍,替我家夫人送来。”
范雎点点头接过。
那夫人倒是聪明,且有些本事,居然能劝动赵王偃再次送范雎这样的地母石板做学问,顺带完成和范雎的交易,她让侍女夹带东西和这个赵王派遣的队伍一起前来,就没有人敢查她。
安排得都很周到,毕竟若是被发现,她必死无疑,借鬼胎诞下赵王室子弟太过大逆不道,即便是想法都无法被饶恕,估计赵王偃就算依旧毫无芥蒂,这赵国所有的大臣和王室都不可能放过她。
范雎先是翻开书简随意地看了看,是一本十分珍贵的孤本,但在其中一片竹简上,有一行新刻的小字。
“周幽王的迎亲队伍文书中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