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时的诓言,这秦人早已经被分尸邯郸。
范雎:“……”
看来也并非所有人都相信他说的话,赵国朝廷上有分歧。
至于这老者眼中毫无掩饰的憎恶和仇恨,范雎倒是十分理解,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秦人。
长平之战,秦俘虏赵国40万士卒,设计诱惑其放下武器投降,但在这40万人卸甲投降后,秦人头裹白布以区分敌我,冲入人群,恣意击杀。
那日,杨谷之水都被鲜血染红,滚滚血河至今还被称为丹水。
那一役40万赵人仅数百人存活,因为要放这数百人回邯郸,散播恐惧。
消息传入赵国后,史书上记载:“整个国家,子哭其父,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弟哭其兄,祖哭孙,妻哭夫,沿街满市,号痛之声不绝……”
刻骨之仇,深入骨髓。
从他们如何对待甚至都还不知事的赵政,就可见一斑。
范雎心中叹息,煎饼外交失败。
其实这仇恨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长平之战,秦国也战死了一半人,未必就是战争的胜利者。
兴衰谁人定,战争留下的,不过是累累白骨,受益的却是那些践踏着英雄尸骨者。
范雎将饼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还能吃,对着扈辄笑了笑,重新返回院中。
扈辄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秦人……着实有病,病得不清。
范雎回到院中,将赵政和褚太平安排在小凳上继续吃饼,这才招呼楚国这位公子熊。
至于墙上的公子丹,范雎也没让对方下来,因为他担心公子熊真不管不顾一刀把对方砍了。
公子熊漫不经心递伸手拿饼,范雎看了一眼,拿的是一块断饼,这块饼刚才赵政扯下了一角,正吃得开心,赵政手小,一次拿不了一整块,都是撕下一块慢慢吃。
范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大咧咧的外表下,却十分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