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么?”
“自然不行。”北天少君阴恻恻一笑,“如今全天下都已经传遍了,谁借着凉川香火成神,谁就是制造十万枯骨的邪魔,人人得而诛之。”
云昭摇头轻哂:“呵。”
再没有比这些所谓正神更邪更毒的。
“可惜他是没那个机会了。”北天少君道,“落进封山铁阵,神仙也难逃。”
云昭笑而不语。
日升月落。
云昭二人越过重重山水,来到夜照与凉川两地交界处。
前方整座大山已被铁阵封锁,一道道固若金汤的北天神纹悬浮在半空,飞鸟碰上去立刻爆成血花。
“少君,神女!”
一名中年模样的男仙掠上前来,俯身行礼。
北天少君环视四下,懒声问:“三弟和冯朝都进去了?”
“是。”男仙回道,“三公子说要手刃此獠,替小神女出气。”他苦笑起来,“冯将军赶紧追了进去,迟了生怕抢不到完整脑袋交差。”
北天少君嗤一笑,看云昭:“瞧你三哥这毛病,再不改改,难成大器。”
云昭并不看他,只盯着那男仙问:“里面情况怎么样了?那修士死了吗?”
北天少君抵了抵牙。
男仙回道:“仍在围猎。这修士,属实是前所未见的硬骨头。”
他的脸上浮起些感慨之色,带云昭行前几步,来到阵眼处。
“神女请看。”
男仙用法宝调动大阵,云昭眼前逐渐浮起了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画面。
这是阵中发生过的几场战斗。
那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时,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麻,胸口似有热血涌动。
她知道他不可能死在这里,但是看到他那一身伤势,她的掌心还是蓦地疼痛——不知不觉掐住了自己。
他确实带着重伤。
凉川入道并没有治愈他身上的旧伤,他刚来到夜照,便遭遇了真正的高手。
他仍能杀人。
但杀人的同时,自己身上也在不断增添伤痕。
法宝制造的伤痕与凡器不同。
有的附带灼烧效果,金线般的隐火没入血肉,燃烧他的生机。有的带毒,黑色的毒血顺着伤口不断侵袭心脉,他额角跳动的青筋也在隐隐发黑。有的像蛛丝一样,牵出一道道阻碍他行动的粘连丝线,他时不时得挥剑把它们斩断。
他胸膛起伏剧烈,脚步极其沉重。
握剑的手却稳。
偶尔有枝条或树叶扫过他的脸。
侧颜霜白,眼神冰凉。
他在林间与无数敌人周旋,分明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却比围猎他的猎手更加冷静。
只是伤势实在太重,他没有余力再隐藏自己的行踪。
只能不断地被包围,然后突围,再被包围,再次突围。
就像被鬣狗缠上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