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覆着积年尘灰,似是旷了很多年。
回头一看,城门入口已隐入雾中,消失不见。
温暖暖惊恐地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在褪色。
先是案桌上的灯。
那豆黄的火光一点一点变成灰色,分明火焰还在,却已经看不出任何温度。
随后便是门、窗、桌。
所有的一切,都在从彩色变成灰白。
她慌乱起身,被她推开的那张藤椅竟在手掌之下一寸寸化成散落的飞灰。
屋中那些生辰礼物全都消失了。
墙壁像流淌的灰色瀑布,自上而下降落。
庭院中的树仿佛被火烧过,只剩下焦灰的主干,放眼望去,整间赵宅已是废墟。
“来、来人啊!”
惊慌失措间,余光忽地瞥见一抹浓烈的色泽。
一支黑底红毛的鹤笔。
案桌消失了,深红木匣消失了,它还在。
温暖暖后知后觉想到了那个怪人赵宗元留下的信。
“有危险……奇怪的地方……心愿,成真?”
她下意识握紧了它,瑟缩着肩膀,一步一步往外走。
灰白的雾气漫了过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心头蓦地涌起了滔天恨意。
被丢下了,又被丢下了。
凭什么?凭什么啊!
自己明明、明明和云昭一样,身上流淌着贵族的血!
凭什么每个人都看不起自己?凭什么每个人都爱云昭?凭什么!
她恨恨攥紧手中那支鹤笔。
连一个远在千万里外的罪人,也心心念念惦记着云昭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