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害怕,她一天都在躲避他的视线。同样,也让程砚青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注过于频繁。
他知道这有些不对,应该克制。但他就是克制不了,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来靠近她。
理由是,她需要保护。
一样的夏夜,同个会所,一样靠在墙角清凉打扮的少女。她低着头冷漠的看着四周,看着那些调笑的男女。
想自己什么时候,会屈服。
事情和她想象的一样,没成功。玉荷不知道是程家没能力管,还是有能力不想管。
亦或者是程砚青在逗她玩,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帮她。不过因为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玉荷倒也不是太失望。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客人越来越多,她身边站着的少女也一个个被人带走。
她想,离她也不远了。
果然很快,就有管理的人来她身边,并且给她塞了几个避孕套。
恶心,绝望,想死。
可也是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程砚青,那人带着她来到他身边。在两人视线对上的另一瞬间,玉荷知道是他点了她,少年穿过人群,握上她的手,带她离开。
出了那嘈杂环境,他才解释道:“抱歉,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
又是那条黑巷,这次她看清了他眼中神色,是担心,纯白无误的担忧。
也是这时,玉荷才知道程砚青或许是真的想救她。真-善良她想:“多久,你点了我多久,一夜,还是一天。”
“五个月,这半年你可以好好学习。”他说的很自责,可那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
“谢谢。”很好了,比她设想的长很久。
程砚青:“我保证,我一定会保护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语境里她已经成了他一定要保护的对象。
“谢谢。”
“那我可以回家了吗?”她很感谢程砚青为她争取的时间,也愿意道谢。
只不过,她现在更想一个待着。
程砚青想说什么,但最后都咽下,他点点头。
“谢谢。”
告别程砚青,她径直往家赶。
她要跑,书以后可以读,现在最重要的是跑。可跑了就是黑户,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黑户就没有学籍,她不能上学,也不能从事体面的工作,只能用劳动力换取一点微薄的工资。
她想要上学,想要考大学,想要像电视里那些白领一样,体面光鲜亮丽。
可不跑,最后连廉价劳动力都当不上。所以,她只能跑,一直跑。她脱掉高跟鞋,就像小时候被人骂野孩子一样,在黑夜里狂奔。
风刮过她的长发,女孩是自由洒脱的。就算没有体面的工作,光明的未来,她也要像野草一样生长。
她有旺盛的生命力,她要好好的活着。谁也阻挡不了,谁也不能成为她的阻力。
就算是小红姐也不能。
五个月,五个月够了。
够她做计划,够她跑路。
跑着跑着,女孩脸上出现大笑,笑着笑着她又哭起来。可这次的哭不是难过,而是解脱,开心。
她承认自己自私,也承认自己天生坏种,不顾一直照顾她的小红姐死活。可那能怎么办,她劝过她一起跑的,她不愿意。
她认命了,觉得自己烂命一条,就算真的跑出去了,也活不出个人样。
玉荷抹掉眼角的泪,她虚伪的想,或许那些人就是在威胁她,她跑了,她们也不会真的伤害小红姐。
毕竟,小红姐很愿意为他们赚钱。
不知道跑了多久,玉荷只知道当她停下来时,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路口有一家小店,她进去给自己买了个一块钱的雪糕。甜甜的,冰冰的,她很喜欢。
唯一不喜欢的是老板娘看向她的嫌弃视线没关系,很快,很快她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白眼了。
她舔着冰糕,缓步往家里赶。
说是家,其实就只是一个二室一厅的廉价出租房。是她和小红姐共同的住处,房子在老小区,很小,但很温馨。
只是当她走到家门口看到打开的大门,以及站在她家门口零零散散的黑衣男人时,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认识这些男人,但却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是会所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了小红姐,还是她。
不可能是她,她最近很乖,今天还开了单。而且是大单,五个月给会所赚了很多钱,他们没道理来找她。
所以,是因为小红姐。
意识到情况不对,玉荷并不打算在往里走一步,她准备后退离开,等这里安全了在回来。
可也是这时,那间亮着灯的室内走出一人。那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薅住她头发,不顾她的吼叫,就把她往室内拖。
巴掌打在她脸上,力道大到让她身形不稳直接倒在地上。可还不够,那人上来拉着她的头发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