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眉眼阴郁的女子,心情越发不安。那丫头没回应她的话,倒是乖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玉荷接过杯茶,却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丫头的手怎么那么大,大的像一个男子的手,还很烫,烫的她有些熟悉。
猛的玉荷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一样瞪大双眼,扭头不可置信向他看望去,赫然是裴玄之。
她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裴玄之来了。男子一身藏青黑袍,长发用一根墨簪固定。
在玉荷接过那位温茶时,裴玄之便蹲在她身侧。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味。
女人的手在抖,抖的茶水晃动险些从杯中滑落。裴玄之看着这一幕,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道:“小心些,别把茶盏给打翻了。”
说着还不算完,他从背后揽住女人的腰,将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在对方柔弱纤细的腰背上,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从背后握住她的手,帮她握紧那个杯子。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亲密的如同一对夫妻恋人,可却让玉荷身体僵硬,特别是在对方轻吻她的后颈侧颈时,那块冰凉的金属物件会不自觉的刮蹭到她柔弱的肌肤。
那一瞬的冰凉,如同冰天被冰雪覆盖。因为那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那块金属制品下,是一个烂掉的眼睛,那个眼镜是她弄的。
裴玄之因为那只眼睛恨她,那也是他的逆鳞。玉荷清晰的记得那日的场景,恶心,丑陋,比癞蛤蟆还让她作呕。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丑陋的东西,丑到她毛骨悚然。
玉荷不是害怕丑东西,她是怕残缺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知道她不愿意多看一眼。
除了那只眼,裴玄之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风神俊朗,气质疏离。他有着极好的皮囊,就算瞎了一只眼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有那皇家专门为他打造的金制眼罩。
甚至还因为有金制的存在,让他看起来矜贵无比。一眼便让人知道,是天潢贵胄,是皇亲国戚世家大族。
可这些并不会影响玉荷怕他,因为她看到了那只眼睛,也因为这是个疯子。玉荷并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死后儿子孤苦无依。
她被对方抱在怀里,就如那日一样,亲密的不得了。这样的亲密,让她感到反感。
这是不伦,是不对的事情。
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好关系。男女关系悬殊巨大,玉荷想从他怀抱里出来,除了他同意,别无他法。
玉荷有些被吓到了,那日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她根本不敢忘,也忘不掉。院子内的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那些家丁,护院,又怎么能让他进来?他只是一个外男
“嫂嫂怎么不喝水?不是渴了吗?”他把玩着女人柔弱无力的手,就像一个绝对的控制者。
玉荷此刻哪有心思喝水,她怕的要死,脑内都是各种各样的折磨人的刑法,她知道裴玄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她也讨厌他的亲密,她偏开脸想要躲避他的动作,却都是无济于事。因她整个人坐在他怀里,因她病气还未除干净。
终于在男人的手再一次不老实的想要碰她时,玉荷崩溃了:“裴玄之,我有夫!他是你的兄长,我是你的嫂嫂。”
“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情绪很激动,也因这丝激动,女人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小杯的水也全部溅到他的衣摆上。
那一声轻响就像是什么不好的开端一样,让原本就焦灼的氛围更加糟糕。
“现在和我谈叔嫂,嫂嫂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嫂嫂说要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说。”
“您还真是会过河拆桥,利用完了我,就要把我抛弃。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您得说到做到。”
“何况,您不止反悔。还险些杀了我,这是您欠我的,你总要补偿我的。”他声音激烈,好似恨极了她,他也是真的恨。怎么能不恨,他拼了命救她,不惜身受重伤,可这些一点都没讨到她的好,他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被她随意践踏的笑话。
“嫂嫂,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我们难道不算夫妻。”裴玄之像是在讽刺玉荷,也像是在讽刺他自己。
多可悲,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他想和她继续在一起, 他的心还有她。他心悦她,他爱他的嫂嫂,就算险些被她杀死,这段感情也没有变。
变得只是爱里多了一丝恨意, 那股恨意裹夹着爱, 让他自己痛苦不已。
他杀不了玉荷, 他也舍不得。他只能用那肮脏的手段让她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不爱他吗,她不是嫌弃他吗?那他就非要和她在一起,非要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他会永远跟她捆绑在一起, 永远摆脱不了他。这是他能对她做的最多报复,可这样的行为更像是自我折磨。
以折磨她的名义,折磨自己。明知她不爱他, 还是非要把她捆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