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峰修士,他们中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和他关系不错。
自认为,也比较熟悉的师兄妹。
而在他们眼中谢靖远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不能说天性凉薄,却可以用性情淡漠来形容。
永远独来独往,以修炼为己任。
他们从未见他笑过,更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情有过兴趣,他的世界好像只有修炼。因着长相好,修为强大,宗门里不少师姐师妹喜欢他。
就连下山执行宗门任务时,也有不少女娘爱慕。环肥燕瘦、小家碧玉、各色各样,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像是寺庙里禁欲的和尚,清心寡欲到极点。
可此刻,那禁欲的修士,低垂着眉眼替一位貌美的女娘处理脚腕上的伤。动作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温柔,而这个女娘是玉家的小姐,玉荷。
这算什么,她可是他的仇人。
外面都传遍了,玉家的小姐欺辱他,又在他威弱时和他退婚,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不仅如此,更是在退婚没多久后,便和那尉迟家的公子勾勾搭搭,传出闲话。
怎就一个,水性杨花的浪□□子。就算生的再美,那也不是个好女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让那剑修低了头。并让他们从中看出一丝不该有的东西。怎么能有呢,那个人伤他多深。特别是李大勇,他甚至想说是自己眼花。也不想承认这一刻他从谢靖远身上看到了对玉荷的喜爱之情。
这算什么,他们都以为他恨她。
为他出气,为他挤兑,为他抱不平。而他却在这里,对她低头。
不是说不能救,而是他此刻的行为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步步紧逼,有的只是替她疗伤。
就连玉荷也是如此想。
她想过谢靖远会杀她,打她,伤害她。就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半跪在她脚边为她疗伤。
清冷淡漠的剑修,握着她的足,寡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手中力道合适,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除了因为常年练剑,手中起了一层粗糙的茧。硌的她皮肤难受以外,并没有其它问题。
甚至因为那凉凉的冰灵力进入体内,怕热的她感到一阵凉爽舒适,紧接着压下那堆在她体内肆虐的炎毒。
她一手扶着树,一手握着剑穗。
甚至一时忘了抵抗,因为谢靖远的古怪举动。是的,在玉荷眼中此刻为她疗伤的谢靖远就是在做很奇怪的事情。
明明眼中是怎么也化不开的寒冷,明明她从中看到了对她的不喜。
但这一刻玉荷不怎么怕他了。
可这不代表,她就会感激他。
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她只会觉得别人伺候她是理所当然。就算谢靖远曾经是她的未婚夫,那也一样。
一个雪岭来的蛮族,下贱坯子。
哪里摸得她那娇贵的皮肤,刚把伤修好,她便耍起了大小姐的威风。不仅不道谢,还觉得谢靖远弄脏了她!
眼中嫌弃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甚至想要一脚踹上去。但她不能她是跋扈了些,却不是个傻子。
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她那一脚真的踹上去,那算个什么事儿?
恩将仇报,还是忘恩负义。
虽然她没有要谢靖远帮忙,可她身上的伤确实是因为他而治好。
所以,大小姐只能压着脾气。
试图将自己光着的脚收回,可不知怎的,很难,她费了许多力气都没有成功。
自己的足还是被对方紧紧握在手中。
她蹙眉,不解地向上看去。
只见那模样清冷异常的青年剑修,神色淡淡道:“还没好。”
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听得玉荷眉头皱起。
他手中力道不变,但就是让她挣脱不开。怎么会没好?好了,她不难受了,也可以站起来。
但显然,谢靖远不这么觉得。
“放放开。已经好了,我也不难受了。”也不知怎的,这一刻大小姐心底突然涌上些许尴尬。那尴尬,让她说出来的话没有气势,更不唬人。
绵软,无力,透着一股难言的娇弱感。
落在别人眼中,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