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就被拿捏的人毫无原则地包容:“不需要控制。我很高兴自己成为你随时随地、无所顾忌表达情绪的对象,喜怒哀乐,只要是你的,我都乐于接受。”
梁昳必须承认,周景元的话成功平息了她跌宕的小小怒火。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轻易给我定罪?”周景元恳切的语气,眸中点点星光落入她的眼波之中,“你换一个角度思考,钟情同一个类型可不可以理解为‘专一’呢?”
“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梁昳睨他一眼。
事实确如周景元所言,口味、喜好乃至爱的人,在人生长河中通通有可能固定不变。词有近义词,数有同类项,人何尝没有相似。怕只怕,相似成为替代。
“我不要做谁的白月光替身。”
“哪里来的白月光?”周景元笑,同她严正交涉,“刚说好不随便给我定罪的。”
“我没答应。”
“你……好,你可以随便给我定罪。”周景元认栽一般,揽过她的肩,“先切蛋糕好不好?”
梁昳从玄关凳上拿起手机,划开看一眼时间,有些犹豫:“这么晚吃蛋糕,会长胖的。”
“不会的。”
“别拿哄小孩的话来诓我。”梁昳不满道,顺手回复手机里的生日祝福。
周景元拆着蛋糕,一本正经地说道:“寿星可以许愿不长胖呀。”。
梁昳“噗嗤”一笑,放下手机,看他插好数字蜡烛。
“有火机吗?”周景元问。
“你没有?”梁昳看他两手一摊,奇怪道,“抽烟的人没火机?”
“在车里。”周景元好笑,“再说了,我就不能戒烟吗?”
“戒得掉?”
工厂里大大小小的师傅多,多是烟茶不离身的。因为车间的安全要求,为他们配了专门的吸烟区。周景元从小在车间长大,难免沾染一星半点,只是瘾不大。
“你见我抽过几回啊?”周景元为自己辩驳。
“第一回 就看见了。”梁昳可记得清楚,半路杀来的小周总咬着烟恶狠狠地对她说“不进保安室就丢出去”。
周景元没曾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只好略显生硬地换话题:“要不我去厨房点?”
梁昳叫他等一等,回卧室去找点火器。
梁昳的手机没有锁屏,亮着光,周景元扬声问她:“我手机快没电了,借你的打个电话,可以吗?”
“你用——”
周景元听着卧室里翻抽屉的声音,笑了笑,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后拿起梁昳的手机去了露台。
梁昳找到点火器,从卧室走出来,周景元站在露台问她:“要不要在这里许愿吹蜡烛?今天晚上有两颗星星。”
露台没有开灯,光线从客厅泄过去,周景元在半明半昧之中指一指黑幕高悬的天空,眼睛亮亮的,像垂下来的一轮月。
梁昳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周景元回餐桌边放下手机,小心翼翼托着蛋糕放到露台的小圆桌上。梁昳握着笔一样 的东西,拇指轻轻往上一推,两秒后,“27”头上的火苗燃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好使?”周景元朝她伸手要点火器。
“佳雯有一年送了我一套香薰蜡烛,套装里附赠了这支点火笔。”
“b 充电的?”周景元研究了一下,问她。
“对,而且没有明火,放卧室也相对安全。”香薰没点两次,点火器倒一直留着,梁昳笑自己多少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
周景元笑,提醒她许愿。
露台铺的是防腐木地板,梁昳在小圆桌周围扔了两块亚麻的蒲团坐垫。她跪坐下来,闭上眼睛,烛光闪动,光影绰绰映在墙上。
周景元悄悄摸出手机,动作飞快地按下拍照键,再切换录像模式,唱起了生日歌。俗套烂熟的歌词,偏偏他唱得卖力又诚恳。
梁昳睁开眼,最先望向他,眼睛里的烛火一闪一闪的。
“吹蜡烛。”周景元轻声催她。
梁昳俯身,一口气吹灭蜡烛。一瞬的黑暗,再睁眼仍是半光半影的朦胧。
周景元不知何时收起了手机,又不知从何处捧出一个蓝丝绒布的首饰盒,他学梁昳的样子跪坐在坐垫上,笑意满满地对她说:“生日快乐!”
梁昳眨了眨眼,笑着问他:“首饰吗?”
周景元故作神秘:“猜猜看。”
梁昳手搭在盒盖上,没有动,果真配合地猜起来:“让我想想……耳环?”
周景元一讶:“为什么不是戒指?”
借着客厅漏过来的灯光,梁昳对上他的视线,她揭开盒盖,一对耀着光华的珍珠耳饰嵌在绒布上。
周景元看她明显松了口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戒指盒没这么大,项链盒没这么小,我平时没有戴手链的习惯,所以猜是耳环。”梁昳理性分析自己的思路。
“你压根儿不相信是戒指?”周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