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昀手握在茶杯上,指节青筋起伏,沉默了有须臾,才道,“母亲怕学生成亲后,会耽误读书,想等明年春闱过后,再娶亲。”
沈宴秋掀起眼笑看他,“你也是大人了,总不能事事听你母亲的,我记得你很想娶那位温家嫡女,成了亲,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不是更好?”
沈宴秋不知王昀心底的顾虑,他不想娶温云珠,却不能跟沈宴秋明说。
“不仅是母亲,学生自己也是这般想的,还是读书为重。”
沈宴秋微颔首,没说话。
王昀犹豫着道,“先生,我近来有些课业上的问题琢磨不透,不知可否常来打搅您?”
“我来白云观是为修养,你常来确实要打搅到我了,况且也不方便,我这里有女眷在,不过你读书用功是好事,既有不懂的,你先记下来,等我回府了,再给你解惑也不迟,”沈宴秋轻飘飘道。
王昀说是,他想再见见雪浓,只能另想法子了。
沈宴秋再问他有没有别的事,王昀便知是赶他走,起身告辞,由着何故领自己出园,不自觉又回头看,只见沈宴秋已离座,往雪浓院子里去了。
王昀紧握住手,跟着何故出去,才带着笑问何故,“我才见那位姑娘叫先生二哥哥,她就是三房走丢的三姑娘?”
何故点头道,“确实是三姑娘,二爷宝贝的很,走哪儿都带着。”
王昀一下松快,既然是三姑娘,那和沈宴秋就是嫡亲的兄妹,先时温云珠说的那些,都是恶意揣测,雪浓是养女,以前只听温云珠提过,她自己家里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可见这话也是不可信的,三姑娘毕竟是沈家人,沈宴秋大约见到雪浓就认出来了,却被温家误以为是沈宴秋与雪浓有龌龊。
连他也被那些话蒙蔽了。
王昀暗咬牙,等能跟雪浓说上话,他定要求得她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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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秋到雪浓屋前敲了敲门,“殊玉,哥哥要进来了。”
过片刻,他才推门进来,这间也是静室,来时做了布置,更像小姐闺房,没里间就用一架紫檀八扇围屏间隔开。
沈宴秋停在围屏前,围屏上印着雪浓的身影,她在换衣,身段轮廓都隐约瞧得见,丰肌弱骨、盈盈柳腰皆现眼前,不可避免的,便会想起那晚这副美丽躯壳叫他极尽失态,难以自控。
沈宴秋静立了片刻,便转身坐到看不见她的左边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