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厉,旋即又点点她的头,“你甭管王昀说什么?你跟王昀今日后,就是未婚夫妻,雪浓要嫁谁,自有我替她做主,你少管这些,有闲工夫,就多学学管家,等你嫁到王家,你就是王家的管家主母。”
她这里看完了礼,便带温云珠去隔壁的园子,那园子相比宣平侯府的沁春园而言,真的太小了,温云珠打从进王家就浑身的不高兴,王家怎么也比不得她家里阔绰,母亲要她嫁给王昀,说王昀有前程,那为何不能等王昀前程似锦了,她再嫁呢,现在定了亲,没准过不久就要成婚,嫁过来也是遭罪。
园子里是各家的小姐夫人,摆了几小桌席,周氏让她拿出宣平侯嫡女的气势来,也叫那些夫人小姐都看看大家风范。
温云珠蔫头耷脑的进去,那里面有几个小姐跟她关系要好,但也有她不认识的,孙氏见她们过来,相互介绍一番,才知在坐的还有沈家的内眷。
周氏朝四下一看,不见雪浓,又见温云珠鼓着腮坐在她身旁,四下眼睛都盯着她,她这副不快的神情没得叫人议论,周氏便推了推温云珠道,“去把你姐姐带过来,叫她也认认几位夫人姑娘。”
温云珠就是在好奇雪浓去哪儿了,忙不迭离座,匆忙出园子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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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雪浓出去东厢房没走多久,就遇着一个丫鬟,那丫鬟是王家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见着她毕恭毕敬,说王家老夫人要见她。
雪浓踌躇了片刻,觉得自己和王家已无干系,玉镯也还了,也没有必要再去见人,她回绝了丫鬟,哪知那丫鬟突然拽住她的手就往上房走,雪浓挣了好几下,愣是没挣开,无奈之下,只好跟她进了上房。
王家老夫人已经病愈了,人在院里晒太阳,身边还有沈宴秋,像是老熟人,有说有笑,直到雪浓到跟前,他们才正了神色。
王家老夫人见她来了,先让坐,随即道,“我听昀哥儿说,你不愿意嫁给他,又把我送你的玉镯子还回来了,我知道定是昀哥儿让你受了委屈,既然你们做不成夫妻,他又娶的你妹妹,将来都是一家人,看在我这个老人家的面上,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雪浓有点莫名其妙,她和王昀、温云珠在东厢房争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老夫人这里,她再看一眼沈宴秋,沈宴秋吹吹手里的热茶,抿一口,似笑非笑。
雪浓心下顿时了然,前头的宴席上温德毓跟沈宴秋说了什么,大约已经传到了王家老夫人的耳朵里,她是个聪明人,这才先把沈宴秋请到自己院子里,再死活也要拉雪浓来,就是要当着沈宴秋的面,跟她求这个情。
王家老夫人头发白了,脸上布满皱纹,眼里还带着些许恳求。
雪浓看着觉得她可怜,又太羡慕王昀,有这样真心实意为自己顾虑的家人。
雪浓的眸光软和,回答她道,“王二公子没让我受委屈,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此决定,他和我妹妹才是相配的,以后他就是我的妹夫了。”
王家老夫人明白她是给了情面,连说着好,放了心,又瞧过沈宴秋,才说自己夜里没睡好觉,要回房补觉去,留了他们单独在院中。
雪浓想到王昀口中提的,一下子紧张窘迫的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沈宴秋倒没看她,放下茶盏起了座就朝院外走。
雪浓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只能磨磨蹭蹭跟在他身后。
都快跟到院门,沈宴秋忽然停下。
雪浓急忙停住脚,才免得自己僭越出彼此合适的距离,她还一直低着头,好半晌不见沈宴秋继续走,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在等自己吱声。
雪浓再三犹豫,才微抬起脑袋,讪讪的看他,随后接触到他的视线,又慌乱低下头去。
久经官场的人,早已练就一双会看人的眼睛,雪浓脸上的神情都落在沈宴秋眼底,这点大的小姑娘,再会藏情绪,也依然会有疏漏,更不用说,她此刻太慌了,那卷翘睫毛在不停发颤,樱唇被洁白贝齿咬住,两条细眉蹙成了结,垂首时,露出细白的颈,雪粉的肌肤下有青筋隐现。
看到了,只会感慨,少女皮囊之美。
换做是寻常贪图美色的人,也许真就接受了温德毓献的殷勤,毕竟她衣衫凌乱时也叫他看在了眼里,世俗规矩里,他是要负责的。
但向沈宴秋送美人的太多了,即便雪浓样貌比之前看见过的美人都出挑,这流程也嫌烦了,没有当场变脸,那都是看在王昀的面上。
雪浓翕动着嘴唇,“……父亲说的话请您别放在心上。”
沈宴秋眼里起了兴味,“你也知道你父亲说过什么?看来你仰慕我是真的了?”
雪浓登时脸涨红,不知所措道,“不、不是仰慕,父亲没有说清楚,我……我是敬慕您。”
她担心他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是对您像对长辈一样敬慕!”
就是这样!她说的没错!
沈宴秋哦了声,“我为什么是你的长辈?我和你父亲一样老?”
雪浓看着他那张脸,实在说不出他和温德毓一样,都是老头子,